尹德基开着他那辆牛逼的嘉陵摩托125来接我。
“这玩意儿你居然弄回来了!”我踹了一脚轮胎。
“别呀!”这厮居然很珍惜地用袖子擦了擦被我踹出来的污迹,“绝对的!这是哥这辈子最美时刻的永恒纪念啊。”
“不就是跟梅哥第一次啪啪吗,说得这么骚情。你一溜烟儿跑回来陪梅哥了,你那上市公司怎么弄?”
“没事,都交给我信得过的人打理了,等我的宝贝出世了,再回北京也不迟。”
一路上,月光透亮,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山野清新得发狂的空气。
尹德基说:“怎么样?还是怀念这里的气息吧。回来这几天,肺都被洗干净了。我们整天整天地耗在北京,有时真不知道有啥意思。”
过了片刻,摩托车经过衣河的一处浅滩。
那时我们百草园,当初,我们尽情地在那里露营、游戏、拉野屎、修碉堡。
可是现在,却矗立起一栋栋yín_dàng的商业楼盘,像一根根***一样耸立在纯洁的山水间,我顿时有一种被侮辱的恶心感。
“谁他妈的这么缺德,在这里搞一个商业楼盘,这不破坏环境吗?”我忍不住骂道。
尹德基沉默了片刻,气氛不对。
接着,他喃喃地说:“是……是我开发的。”
“你?”
“对了,我已经留下了风水最好的四套房子,以后我们四个一个人一套,回来养老,怎么样?我想想就兴奋啊,到时,我们又会像童年那样,屁颠屁颠地游山玩水了。”
我没有再说话,心想,失去的东西,有的时候无论怎么也无法追回来。
即使追回来,可能也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你工作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到回来了?”尹德基打破沉默。
“想回来就回来呗。”
“山沟沟困不住野马啊。”
“什么意思?老子现在就一温顺的小绵羊。”我说。
尹德基无奈地笑笑:“回来静一静也好。晚上给你设宴接风洗尘,镇上的哥们儿都来了,大家都想见见大作家啊,哈哈,很多童年的小伙伴你绝对都认不出来了,特别是那宋金刚,他妈的跟喂了猪饲料似的,长成了绿巨人。”
“宋金刚?就是小时候张兵同学请来的逗比救兵,被我们扁成了一坨翔那个?”
“就是他!”
“不过今天晚上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过两天我再去拜访他们吧。”
“确定不想去?”
“你知道我不喜欢热闹。”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再说。”
路过桥边镇口子上,看到温幺娘挂着一副上班族又是星期一的惊异表情看着我们,有一种鬼子进村的即视感。
“这老太婆怪可怜,这么多年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尹德基说,“我还拿了一点钱给她。”
“当年她的双胞胎孙子失踪,儿子和儿媳也蹊跷地死了,现在案子都没破,我总觉得其中有些诡异。”
“这就是命吧。”
……
归乡之后,仿佛一切又回到了童年时的原点。
我回到镇上的当晚,文武的女儿神秘失踪。
第二个月圆之月,淑芬的儿子张宇航“密室蒸发”。
通过层层调查,我找到了当年给双胞胎的母亲做尸检的法医,她并不是像周伯说的那样自杀的,而是生前遭到人的性侵,被杀害之后灌了毒药,伪装成服毒自杀的样子。
更多谜团涌现出来,我似乎陷入了盘根错节的棋局,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另外一个我必须面对的问题是,为什么我一回到镇上,孩子开始接二连三地失踪,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那个沉睡的恶魔难道又醒了吗?
目前知道的信息是,张宇航失踪的晚上,跟以前事发一样,都是月圆之夜。
他的父母杜利和淑芬,并没有被人下药。
张宇航就这样毫无逻辑地凭空消失了。
经过法医康建设的点拨,我们想到,淑芬夫妇是不是遇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又或者,有股巨大的力量让他们屈服,这股力量让他们连自己最亲最爱的人都能抛弃。
通过我和周伯暗中调查,有获取了到一些他们夫妇俩的信息。
杜利的母亲最近做了心脏搭桥手术,还没有出院。
三个月前,他家承包的鱼塘由于遭到雷击,本来第二天要出塘销售的鱼,大部分被电死,损失惨重。
但是,这些事情与宇航的失踪有关系吗?
我们自以为是的逻辑,是不是一开始便错误了?
另一方面,焦化厂泄露事件持续扩大,越来越多的民众聚集到人民公园静坐,要求厂址搬迁。
县长赶到现场,苦口婆心地劝大家回家等消息,说上面正在积极讨论对策,肯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但是民众聚在这里,是需要一个最急切的具体的答复,所以当时现场有点乱。
不知道哪个在后面推了一下,县长一个踉跄摔了出去,头磕碰在了砖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人群顿时一阵骚乱,有人趁机兴风作浪,把警车给掀翻了。
冲突一升级,抓了几个人才控制住现场。
就这样,民众与防暴警察依旧对峙着,没有结果。
县里所有的警力都被调动到那里“维持秩序”,镇上只剩下周伯一个老头子,还有一群“临时工”
至于焦化厂这件棘手的事情,其实,只能怪这一届领导倒霉。
本来是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