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多。

就在刚才迈出那一脚的时候,白枫突然间想到了裴南曾经跟他讲的一句话。

那时候他才刚满十四岁,已经在玄云山上呆了六年,自然也早已经不怕裴南了,一天到晚为裴南跑跑腿儿,练练功,过得悠闲自在。

有一天裴南在拟定宾客的名单,一身白衣站在桌前,运笔流畅,偶尔思考一下,却没有墨滴落在宣纸上。

白枫上午练完了功,下午来找裴南,此时盘着腿坐在一旁一晃一晃的看裴南写字,嘴里还咬着一颗桃子,桃子个头暴漫,颜色粉嫩,看上去十分可口。

所以这已经是他今天下午吃的第五个桃子了,白枫熟练的啃着桃肉,弯着嘴角看向裴南。

看着看着,就觉得大师兄比师父还要有几分仙气,更像仙人。

那时候小孩子脑袋里哪有得道成仙的概念,给自己预定的人生规划就像常人一般,他咬了一口桃子,砸吧砸吧嘴,兴高采烈对裴南道:“还是师兄你最好了,从不催我练功,还让我吃好吃的桃子,像师父肯定不许我吃这么多桃子!”

裴南写字的手顿了顿,转过身来,沉静的眼看了看白枫手旁边已经快空了的盘子,又转过去继续写字。

“不催你练功,让你吃许多桃子,就是最好?”裴南的声音是惯有的冰凉。

白枫又麻利的解决了一个桃子,拿起了盘中最后一个,狠狠的咬了一口,开心道:“那是!师兄这么好,怎么会不是呢?”

裴南便不再说话,写完了宾客名单,让白枫拿去给几位长老过目。

于是可怜的白小枫同学拿了名单,捧着吃了六个桃子的独子蹦跶着出了门,还没走到半路就闹了肚子,上吐下泻,最后这名单还是裴南后面派来的另一个弟子送去了几位长老手上。

白枫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曹长老给他开了很苦的中药,喝得他龇牙咧嘴,还叮嘱他以后最多只能吃两个桃子。

路师父过来看过他之后气得狠训了白枫一顿,最后只剩下几个喜欢小正太的师姐流下来照顾他。

晚上的时候,裴南亲自来了,仍旧是一身白色道袍,刚推门进来,白枫就听到身旁的几个师姐偷偷的议论裴南。

“大师兄还是那么俊朗!”

“可是还是好冷哦……”

裴南走进内室,让几位师姐暂时在外面等等,看屋中没人了之后,走了过来,站定。

那位置离床还有好些距离,白枫知道裴南有洁癖,但生了病之后师兄还是这般疏离总让小孩有些难过,他撅了撅嘴:“师兄你怎么才来啊……”

裴南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吃桃子吃坏了?”

白枫泪眼汪汪。

“还觉得我最好?”裴南的声音清淡凉薄。

白枫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回想苦药的味道,但博弈一番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裴南似乎有些无语,沉默了好久,只对他说道:“白枫,长大了以后,不要再这般相信别人了。”

白枫,不要相信任何人。

***

白枫推开院子的门走进去,窗外一轮正好的明月。

皎白而圣洁。

白枫却突然想起裴南。

众人皆说裴南叛出玄云派,白枫却是不信,但他现在终于学会了不再激烈的反驳,而是平静的等待。

裴南说不要相信别人,但白枫总觉得,自己是无法不信裴南的。

裴南是那么多人的师兄,却也只是他一个人的师兄,唯一的师兄。

正要进屋,门口侍应的小童却恭敬的对白枫道:“白道长,有个人想要见你,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白枫却不觉得他有什么必要非要在这时候见一个不熟的人,以往总觉得会有些不礼貌,现在却发现是真的感觉到疲倦,而且无用。

他改变不了什么,也不再适合倾听。

“何人?”白枫问道。

侍应的小童摇了摇头:“未曾见过,只说了凡名。”

白枫摇了摇头:“太晚了,改日吧。”说罢就要进屋。

小童似乎迟疑了一下,又放低了声音:“可是,白道长,那人说有很重要的东西,是别人让他转交的!”

白枫微微一愣,想了想:“让他进来吧。”

***

白枫记人的能力比裴南要强上许多,那人一进来,白枫就想了起来。

“你是主持……”

说什么呢,司尧是魔教众人已众人皆知,杜灵灵不知所踪,一桩好好的婚宴如今却成如此模样,这婚宴的司仪跑来是要作何?

物是人非罢了。

白枫揉了揉眉,有些疲倦道:“有话就说吧,不用拖拖拉拉的,谁托你带了什么?”

那司仪也见过白枫,常人总是对修道之人多几分关注,而且婚宴时白枫就站在裴南旁边处理事务,自然印象深刻。

让他有些不确定的是,明明是一样的脸,行事方法却这么快有所不同,多了许多沉稳和压力。

那司仪不禁又开口确认:“您,您是玄云派的白枫吧?”

白枫的性子一向有些大咧咧,十分直爽,今天又累了一天,现在见那司仪这样一番话,登时有几分不爽:“我不是难道你是?!”

司仪赶紧摇头:“不敢。白道长,是如此这般,今日惠风和畅,天气晴好,我在此参与……”

“你当时婚宴现场么?!”白枫猛地拍了桌子,转眼一想又怕旁人听到,于是喝了杯凉茶,勉强压了压郁气,“说重点。”

“是,是裴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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