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来商贾出身,心思通透,只是见识有限,才闹了这出乌龙。听朱之涟这么一说.额头上冷汗又出来…
因京城到清苑中间是官道,快马加鞭,一昼夜就能到京里。
发现九阿哥病后的第三天下午.京城就有旨意下来,命十六阿哥与曹颙发医延治.京里会派太医下来。
清苑这边,为了使九阿哥退烧,己经用了好几斤酒。擦一遍全身.也不过能坚持一个时辰。饶烧如此.却是也不敢停。
也不知九阿哥几个月没洗澡,身上的污泥一层.擦了这几日,倒是干净许多。
旨意虽到了.可曹颙与十六阿哥都晓得.太医院里那些有点分量的太医.都是白胡子一把。即便不坐车.骑马来清苑也得三、四天功夫。
总算是有旨意.名正言顺.曹颙便使人将清苑城里有名的大夫都请了过来.为九阿哥进行会诊。
最关键的还是要先退烧.酒精擦身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小。
几日昏迷不醒,米水未尽.只灌了几回参汤吊命.九阿哥还是吐出来的多.咽进去的少。
就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更不要说九阿哥这半年病了好几遭。
大家不敢再耽搁.集思广益之下.刮痧、拔罐、蒸桑拿,轮了个遍。
也不知哪样起作用,九阿哥高烧变成低烧,病情渐渐平缓下来,中间还醒了一次,只说了一句话:“门头沟的樱桃熟了……、
十六阿哥当时不在跟前,听人转述了这句话后,便使人去城里果子铺买了两斤樱桃回来.叫人洗干净,摆在九阿哥炕头。
等到九阿哥再次张开眼晴时,入目就是这通红的樱桃。
他盯着那盘子樱桃.脸上露出笑来.却是连睁眼都勉强.更没有吃樱桃的力气。
十六阿哥刚好在跟前,见状便使人取了砂布.自己亲自动手.拧来一碗底的樱桃汁来。
九阿哥像是没有看到十六阿哥.视线只跟着那盘樱桃走。
十六阿哥端着樱桃汁.做到九阿哥身边.用调羹盛了半勺樱桃汁.送到九哥嘴边。
九阿哥狠用了力气.才张开了嘴。
有不少樱桃汁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殷红殷红的,看了叫人心生祥。
“樱桃熟了……”他阖上眼。嘴唇微动.,喃喃道。
十六阿哥又盛了半勺樱桃汁送到九阿哥嘴边。
九阿哥张开嘴.却是越发费力气.顺着嘴角流下的樱桃汁越发多了。
十六阿哥撂下碗,掏出帕子.给九阿哥拭嘴角。
这会儿功夫,曹颙已经得了消息.知道九阿哥醒了.匆匆赶来见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九阿哥嘴角的樱桃汁却是擦也擦不完.十六阿哥的手一抖.面上带了几分惊恐.高声唤道:“九哥!、
曹颙也瞧出不对劲.上前两步.站在十六阿哥身后。
九阿哥的口中.不停呕出的、不是樱桃汁,而后猩红的血。
“宋大夫.白大夫快进来……”曹颙心惊,忙喊在外间候着的几个大夫进来。
呼啦啦,几个大夫都从外间进来。
九阿哥的脸上.己经褪去之前的青灰,露出几分红润。他睁开晴时、目光清澈.也不复先前的浑浊涣散。
几位大夫中.最年长的宋大夫上前几步.把了把九阿哥的手腕.看了者他的脸色儿.而后走到曹颙身边.低声道:“大人,是时侯了。
曹颙也瞧出.九阿哥这是回光返照,吩咐小满带几位大夫先回避连他自己.也退后几步,从九阿哥的视线范围内移开九阿哥的视线.仍黏在那盘樱桃上,面露欢喜缓缓道:“樱桃熟了……”
“九哥……”十六阿哥听了、心中酸涩,道:“九哥宽心.京里太医就要到了……,九阿哥的视线这才从樱桃转到十六阿哥身上.似悲似泣,道:“我真是无用之人…皇阿玛英明.想必早就看出来我是个废物……那回在上书房,皇阿玛才会赏了大家樱桃,独独没赏我……”
这开口相拦的人,虽是侍卫身份,却是外班侍卫。在侍卫处没有靠山,被分配了这个差事。虽说以前在宫里当值,也远远地见过十六阿哥.可看得不真切。加上现下十六阿哥又穿着常服,这侍卫才硬气地拦了一下子,未尝没讨赏的意思。毕竟在外头.这宫廷侍卫的旗号,多数时候也是好使的。十六阿哥黑着一张脸.回头看着曹颙道:“曹颙,皇上还有这旨意?”曹颙看了那侍卫一眼,自是晓得他扯大旗.道:“全侍卫,这位庄亲王.奉旨到清苑。要探视里头那位,好在折子里详细向皇上回禀此事。那全侍卫听十六阿哥直呼曹颙姓名.就觉得不对劲。待听曹颙说了十六阿哥的身份.他的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什么也不敢说,只让开院门.躬身退到一旁。十六阿哥看也不看他.大踏步进了院子。一进九阿哥所在的屋子,扑面而来的.便是刺鼻的尿骚味儿。虽说其中还间杂着浓浓酒味,可仍是熏人。屋子里.除了土炕,只有一桌一凳一只恭桶。九阿哥躺在炕上.赤露上半身.面上红彤彤的.双眼紧闭.嘴唇因烧的厉害.都裂了口子。旁边拿着毛巾.给九阿哥擦身.是曹颙过去的小厮、现下的长随曹满。九阿哥身份不同,又没有旨意下来,曹颙也不好随便安排人.就安排心腹曹满过来。之前的诊病.也没敢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