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直树探究地看了我一会儿,低声咕哝了一句,收回目光又继续吃饭去了,因为距离比较近,我还是听到了他刚才如耳语般的那句话:“神经兮兮的。”

哎,被认为神经兮兮也比继续问下去惹火了对面那位再大吵一架的强,我撇撇嘴暗暗地想,这样没有争吵、两个人和平相处的情景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呢,我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好奇心而搞砸了今天好不容易维持到现在的和睦气氛。

秉着少说少错、不说不错的原则,我不再出声,沉默地吃着自己的那份晚餐,倒是过了一会儿江直树主动开口了。

“诶,你今天怎么在医院就睡着了,还睡得那么沉,昨天没睡好吗?”

“没有啊,大概是今天打球有点累了吧。”我想了想说,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打球?”

“嗯,今天跟朋友约了出去打网球。”

江直树表情惊讶地看着我:“你会打网球?”

“是啊,怎么了?”我奇怪地问,我会打网球有什么好惊讶的吗?难道只许他会不许别人会哦?

“没什么,只是从来没听你说过。”

我轻轻笑道:“你也从来没问过啊。”之前跟他每次聊不到几句就会吵起来,他怎么可能有机会知道这种事。

“也是。”江直树点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说,“要不要改天跟我打一场?”

“哎?跟你打啊……”我评估般的上下打量了江直树几眼,轻轻挑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去年全国高中联赛男子组的冠军吧?怎么,想欺负人啊?”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年联赛冠军?我妈告诉你的?”江直树问。

“不是啊。”我摇摇头,“有次我去你房间送衣服从你的书架上看到那个奖杯。”

“哦。”江直树点点头就没再说什么了。

“不过你还真厉害哎,从小到大得过的奖杯奖状加起来简直都可以开展览会了,天才果然就是天才呢~”想到那个时候看到的几乎放满一整个书架的奖杯和奖状,我不由得感慨道,“我说,如果你哪天真的拿那些奖杯奖状开展览会的话,收门票一定都能大赚一笔呢!”

江直树白了我一眼,用一种十分鄙视的语气说:“无聊。”

“什么无聊?这叫商业头脑!你不要以为不可能哦!”我反驳说,“如果你真的开展览会,你的那些崇拜者们一定会积极踊跃地参加的,偶像的力量从来都是不可小视的哦~”

“嘁,我家还没落魄到要靠我开奖品展览会赚钱的地步。”江直树不屑地嗤笑一声说。

“我知道,我只是给你提个建议,毕竟这也是一条生财之道嘛!”对于自己的建议没被采纳,我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切了块牛排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又开口说,“不过话说回来,拿奖拿多了,也会觉得很无聊吧?”

“为什么这么说?”江直树看了我一眼,淡淡地问。

我歪头想了想说:“嗯……一次两次也许会觉得新鲜,很有成就感,但是次数多了,就会产生一种厌烦的感觉,不是吗?成功和失败从来都是相依存在的,就像光与暗,缺少了一方,另一方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一味的成功跟一味的失败一样,都会消磨斗志,令人感到疲倦厌烦。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是从来不会想要珍惜的。”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珍惜吗……”江直树的表情似乎有些迷茫,自言自语似的喃喃开口。

“对啊,没有辛劳,没有挫折,似乎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就能成功,失去了‘得到’的满足感,成功的快乐又在哪里呢?”

“听你这么说好像深有体会的样子?”

“我当然……”下意识地就要回答,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话音一转,讪然地笑笑,“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不是吗?就算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想也能想得出来啊。”

好险啊,差一点儿就要脱口而出了,这类的话题果然不能深入探讨,因为不知不觉就会把前世的情感带出来,忘了自己现在是袁湘琴而不是慕依晴,从而泄露出一些以袁湘琴的身世和经历不可能体会到的东西,虽然不担心会有什么暴露身份的问题,但在别人面前过多地展现出自己内在的真实总不是什么好事。

真是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啊!

显然,我的解释并不能完全令江直树信服,从他犹带怀疑的眼神中我就能看得出来,不过我也不打算多说什么了,他要怀疑就随他去好了。

之后的用餐时间里我们谁都没再说话,吃完饭,江直树还是用抱的把我送回了房间,然后十分绅士地去帮我放了洗澡水,但是当我以蜗牛速慢吞吞地挪进盥洗室之后,江直树那家伙竟然好整以暇地倚在洗漱台边,嘴角勾着一抹坏坏的笑容问我需不需要进一步的服务。

我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地把他赶了出去,迅速反锁了房门,忍不住恼火地腹诽,江直树这个可恶的家伙,稍微对他好一点就得寸进尺了是不是?!

因为左脚的扭伤暂时还不能泡热水,于是我小心地把脚搭在浴缸壁上保证它不会沾到水,然后放松身体,将自己沉入水中。被温热的水包裹着,我感觉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舒服地张开了,满足地叹息了一声,缓缓靠上浴缸壁,闭上眼睛开始慢慢地体会这种美妙的滋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愣了片刻之后颇有些无奈地发现自己刚才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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