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子厚的工作地点是在天津。可能是离休前没有完全完成工作交接的原因,离休后总部常常临时托付他们这些老干部一些事情,郝子厚为此经常往来北京、天津间。
郝子厚并非老家人所说的那么纯粹意义上的少将军官,应该是大学毕业后研究军需方面的一类科研人员而改行做了后勤部的工作。不久前因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干部任用政策的贯彻与实施,本来有望进入总后的郝子厚因年龄与职务的差距而终止了他“仕途”上的升迁。一年后他结束了自己的军旅生涯,从副军级别的位置上离休赋闲在家了。
大凡地方政府总有那么一项不成文的制度,凡是从本地出去的高级干部总被列为当地的名人录,有的甚至被收录在地方党史一类的档案上作为历史而保存起来了。
郝子厚作为五十年代从穰州出去的高级干部自然榜上有名。几年来,郝文钦也因为这个使他丢了脸面的不争气长子而多多少少享受起了特殊的军属待遇。每逢春节等传统节日总会收到穰州市政府送过来的一些礼物。
“还是有个有出息的儿子好呀!看看每年政府的轿车都会到您家几趟!子贵父荣啊!”
乡亲们每次看到政府过来给郝家送礼总会这么的向郝文钦抛去赞许的语言。
“我才不稀罕呢!我俩年龄差不多你却连重孙都抱上了。如果不是讨上子君这么一个孝顺的小儿子光指望那个不成器的家伙,恐怕这辈子连孙子也抱不上了,官当大了有屁用,读书明理才最好。我已经吩咐子君了,今后我这几个孙子读了大学只准教书学医,决不允许他们再去当什么官……子厚这辈子已经淌了几次浑水了,唉!”
郝子厚虽然年轻时候因为婚姻有过那么一段不光彩的历史,但郝子厚的“官声”无论在天津的单位还是老家经常被人们私下称颂着。
每次回到豫南老家当地上上下下的政府部门总会请他参加一些宴会、剪裁等有关活动,郝子厚常常婉拒不去。他经常推卸的一句口头禅就是:
“你们不要把我一个大校看成是什么官,我只是一家军队研究所内的一般办事员而已,国防大学的将军教授们还正骑着自行车在上班呢,我远远达不到那个标准啊……”
郝逸然去过郝子厚的研究所大院,又并非如他伯父所说只是纯粹意义上的研究机构。研究所坐落在天津的市区内,兵员不多却是一个有郝逸然所在部队那么大的地方,中西合璧的楼层建筑看起来典雅、别具一格。
研究所有一个正规编制的勤务连,当郝逸然看到郝子厚端端正正的浏览着勤杂士兵为他送来的报纸时就会想到自己做通信员的时候。部长的侄子过来了士兵们自然会殷勤的招待,同是当兵的现役军人混熟后自然无话不谈。他们私下告诉郝逸然让他想办法让部长将他商调过来,做上一年半载通信员后,让部长出面弄个学技术或者报考军校的名额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郝逸然试着征求伯父的意见,郝子厚回答很干脆。
“我们是军事科研机关,你是正规野战部队,从野战部队调入军事科研机关是违背原则的事情,你不要同你弟弟逸飞一样,闲了没有事情净瞎琢磨着这些歪门邪道的事情。”
郝逸然听了伯父郝子厚的训导也没有在意。呵呵!郝部长啊郝部长,你不答应我还不来呢!就你那么一个所谓正规建制的勤务连,不就是每年新训结束时候从我们正规部队筛选后调过来的训练成绩不好的新兵吗?如果把我调过来我还觉得有些丢咱郝家的人呢?要知道新兵时候你们那些单位过来要兵,连长已经将我们这些素质好的战士给藏到一个房间里以外出公差的借口不让出来,留给你们的只是那些弱小残兵呀!哼!我郝逸然今后不混过你郝子厚才怪呢!你等着将来终究有一天我会一样成为军官才来见你!
人生命运就是这么一个怪圈。几年后被调走的那些训练成绩不好的新兵战友从附近的机关单位回来看望老乡时,不是转了志愿兵就是穿着军校学员服,而那些因为军事训练成绩好而被留在野战部队的士兵,大部分已经退伍返乡不知道飘落何方了。余下那么寥寥无几的几位在训练场上汗如雨下的同时还在为提干或考军校的名额而残酷、激烈的竞争着。不知道郝子厚有没有想到,如果他仅仅向郝逸然伸出一下手,替他的侄子放上那么一张简简单单的梯子,郝逸然可能真会穿着军校学员的军装去见他了……
郝逸然从没有责怪过自己的伯父,他认为他的路是他自己选择出来的,骨子里天生倔强的他从没有想过今生去依附任何人。然而郝子厚四十来岁才有的儿子郝逸飞高中辍学后已经开始在塘沽的一家五星酒店里埋怨自己的爸爸太有些不近人情了。
尤其是孙巧雅。每次单位里面营房改建、施工时总会有施工队的领导偷偷的往家里送来好多礼物,孙巧雅照单全收。事后总会被郝子厚狠狠的骂了一顿。
“部队营房施工是通过招标来完成的。竞标后你们只要保证工程质量就可以了。呵呵!你们这么做是否有些将我看的有些太麻烦了。希望下不为例,也不要找孙巧雅搞什么夫人外交。孙巧雅只负责我家锅碗瓢盘、柴米油盐的事情。请你们以后不要这么做了,我郝子厚从来是直着摇杆走路,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希望你们不要搞的那么复杂……”
郝子厚立即打电话让建筑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