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拆开了信封,拿出了里面的信件,读了起来。
这书信,看上去倒像是党仁弘的笔迹,不过也不能完全从笔迹上来判断,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党仁弘始终是老了,字迹也不会和从前一模一样,而且最重要的是,党仁弘的笔迹,李承乾也不认得,只是看个眼熟罢了。
罪民党仁弘敬陛下亲启信.......
从信上的语气来看,是党仁弘亲自写给李承乾的。
通篇信件读下来,信中的意思是让李承乾小心玄世璟,小心玄家,并且,党仁弘还说出了十多年前玄世璟查他贪污案时候的一些细节。
原本为党仁弘敛财的那伙人藏匿的好好的,但是玄家确是能一击制敌,迅速的找出他们藏匿的地方来,这说明什么?说明玄家在见你个沪上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有些隐藏起来的东西,甚至连朝廷都查不到,正是因为如此,才要让李承乾小心玄家,小心玄世璟。
另外,当年之所以没有说出来这事儿,是因为当初他自己贪污的事儿是真的,那时候不管他说什么,朝堂上的人都会认为他是在攀诬玄世璟,不会相信的。
因此,事情的细节,在十多年之后的今天,党仁弘才敢写信向李承乾揭露。
李承乾看过信之后,脸色就不怎么好了。
“陛下?”临安在一边儿站着,看着李承乾的这模样,也是有些心惊胆战的。
陛下这脸色,变得有些不一样啊,有些可怕。
“临安,我问你,这信是党仁弘亲自送来的,还是他托人送来?若是托人送来的话?又是什么人来送的?”李承乾问道。
李承乾也不傻。
事情过去都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会恰巧在这个时候把信送过来揭露玄世璟?早些年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要是党仁弘的这封信与来俊臣弹劾玄世璟有关系的话,那长安城的消息,又是谁透漏给党仁弘的呢?
这当中有种种疑点,李承乾得搞清楚了才是。
“回陛下,这封信并非是党仁弘亲自送来的,而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汉子送过来的,现在那汉子估计应该还在宫门口,陛下没有回应,宫门口的侍卫也不会让他离开的。”临安说道。
“嗯,你再走一趟,把人带到宣政殿来,朕有话要问他。”李承乾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办。”临安点头应声道。
李承乾看着手中的这封信,他想要稍微打压一下玄家的心思是不假,但是也不会借着这个机会,让一些与这件事无关的人参合进来,借题发挥,用来钳制玄家。
因为玄家对朝廷来说,还有大用处,而且以玄家跟皇室之间的关系,就算是要打压玄家,也不能让玄家出事儿。
李承乾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可是玄家的当家主母,有这层关系在,无论如何,玄家在永辉朝也不能出事儿。
这亲戚还没出五服呢,现在把玄家给弄惨了,天下人该会如何议论皇室?
以后还有人敢跟皇室结亲,还有人敢掏心掏肺的为朝廷效力吗?
这诸多方面的因素,李承乾也不得不都考虑进去。
先前纠结的原因也是理智与感情的交锋,到现在位置,李承乾心里还是惦念着一点儿情分的,要压制,但是不能压的太狠了。
一旦出手,齐国公玄世璟也肯定会理解到当中的意图,只要玄家退一步,这事儿不会有太大的后果。
原本李承乾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李承乾要弄清楚党仁弘的这封信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信上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陛下。”临安领着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汉子走进了宣政殿之中。
“草民参见陛下。”那汉子跪在了地上行礼。
“免礼。”李承乾说道:“你是什么人?”
“草民是党仁弘的侄子,党仁弘是草民的远方亲戚。”那汉子说道。
“朕当初没听说过,党仁弘还有什么侄子。”李承乾说道。
党仁弘的家底,李承乾还是知道的,党仁弘一家人,大多数都是死在战场上,党仁弘的几个儿子也是如此,怎么好端端的,又冒出一个侄子来?
“回陛下的话,是远房侄子,当初大伯他在朝中做官的时候,我们家一直都没有与大伯他们联系,怕被人说攀附权贵,后来,十多年前,大伯他出事儿,我们家也不知道,一直在几年前,才知道大伯被发配,家里人便让我去找大伯的下落,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而当初我们虽然没有到长安找大伯,但是大伯也怂了不少钱财,因此,即便是大伯出事,我们家也不能忘恩负义。”
李承乾点了点头。
党仁弘的这些远房亲戚,真实性那就不好查证了,查起来也有困难。
“那你是什么时候找到党仁弘的呢?”李承乾问道。
“两年前。”那汉子说道:“草民打听了不少人,才得知大伯被发配的地方,后来草民便不远千里找了过去,到了当地之后,寻找大伯的下落,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那这封信呢?可是你大伯亲笔所书?”李承乾问道。
“是。”那汉子说道:“这封信,的确是我大伯亲笔所书,是几年前写下的,一直被大伯保存着,后来才交给了草民,让草民带到长安来呈送给陛下。”
“你是什么时候从党仁弘那边出发来长安的?”李承乾问道。
“回陛下,是一年前。”那汉子说道。
从党仁弘被发配的地方到长安,途中走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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