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看上去十分生气,而那女人却丝毫不恐惧他凶狠的面部表情,反倒更恳切地抓着他的衣角不松手。
周且听原本打算暗搓搓藏回半层楼上观察一番的,谁知倒退的时候不慎手表撞上了楼梯间扶手,只听清脆的一声“呯”,十几节台阶下的凌寒瞬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声音。
他猛然看到有人围观,又发现来人居然是自己一直很排斥的某明星,顿时恼羞成怒,冲周且听凶巴巴道:“你看什么!?”
周且听倒也没被他这一下唬住,反正已经被发现了,就大大方方走下来,跟凌寒面对面,“你挡我道了。”
凌寒瞬间语塞,合着他偷听墙角,还是自己的错了。
然而这整个过程中,那个女人置若罔闻,低着头执拗地拽着凌寒衬衣的下摆不放手,连周且听这么大一个人过来都没打算抬头看一眼。
周且听指了指她,“你认识她?”
凌寒十分肯定道:“当然不认识!”
周且听闻言点点头,“那我帮你叫保安来好了。”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凌寒居然犹豫了一下,对他说:“那就去叫啊!”
周且听原本只是想炸一下他,这个女人肯定跟他认识,要不怎么会死命纠缠?人家面对陌生人可是直接揪着头发往墙上撞,哪会这么温和地攥衣角……他想着昨天的那一幕隐约又觉得头皮发疼。但更让周且听在意的是,凌寒似乎真的不认识这个女人。
最终他还是替凌寒叫来了保安,这才将偏执的女人带离了这里。
凌寒终于松了口气,他看向身边的周且听,梗着脖子道:“怎么,等着我感谢你?”
周且听一头雾水,“不是啊,我……”
“那你站这儿干嘛,刚才还说我挡路现在又不走了?”凌寒狠狠甩给周且听一记眼刀,“别以为这样就能跟我套近乎。”
周且听琢磨着他这几句换总觉得理解不能,想开口为自己辩驳都不知如何下口,干脆怪异地看着凌寒,默默下了楼,他心想:以后还是坐电梯好了……
然而没下几节台阶,就听见身后传来凌寒那标志性的刺儿头声音:“我跟你说,别去外面胡说八道啊,我们剧院里没人会信你的!”说完一扭头腾腾腾飞也似地上了楼,留下呆住的周且听一个人在原地。
周先生十分委屈:我说什么了我?
回家后,他原本打算把这件事说给裴冀听的,毕竟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讨论一下没准能有一点头绪。结果回到公寓,只看见吕品一个人在厨房忙里忙外,他进门的时候这孩子正端着一锅鸡汤往餐厅走,看见周且听回来了开心道:“哎呀且听你回来得太及时了,来来来,新出锅的鸡汤,尝尝!”
周且听随手把背包甩到沙发厅的挂钟,已经七点了,然而何止裴冀,小景居然也不在。
他有点奇怪,问:“他们俩人呢。”
“哦,裴大在楼上书房看书,小景跟他女朋友约会去了。”吕品摘下微波手套,揶揄道,“真搞不懂小陌看上他哪里了,不就是赚钱比我多那么一扣扣么,比起隔壁影后家的金牌助理差了不晓得多少呢……”
周且听懒得听他絮叨,径直走上楼,推开书房门,就看见裴冀正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一册剧本,看上去还挺投入的,周且听开门都没听见。
蹑手蹑脚走过去,周且听凑到他耳边道:“看什么呢,这么投入?”
裴冀小小地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周且听,这才松了口气,给他看了看封面,“从你说面上随手抄过来的,这是红星秋季剧的剧本么?”
周且听看封皮上印着《华埠幽影》四个大字,点头道:“是啊,辛可乔说让我担任男一号,前阵子稍微试演了一个片段,都觉得不错,就接下来了。哎,先别看了,下楼吃饭。”
“什么时候上映?”裴冀把剧本翻到周且听之前夹好书签的那页,跟着他一边走下楼梯一边问。
“嗯……预计在十月吧,等他们排完目前这一场话剧,怎么了?”
“没什么,到时候过去给你捧捧场,毕竟第一场在国内演出的话剧,身为家属总要有点表示。”裴冀说得洋洋得意,周且听看他那小表情也禁不住乐了。
“好啊,你可真是贤内助。”
裴冀被他平时损惯了,也发不出什么脾气来,倒是看见那一桌子菜顿时眼前一亮,“好丰盛,吕品,你今天精力很旺/盛啊。”
吕品举着手机拍下那一桌盛宴,发送给了小景,碎碎念道:“我要叫那个不帮我切菜的家伙知道,没他老子一样行!”
周且听敲打了一下他的脑袋,“别跟裴冀那神经病瞎学,满嘴老子老子的……”
裴大听到自己被说成反面典型,极为受伤,于是化悲愤为食欲,舀了一大勺鸡汤,一边吹着气一边道:“今天剧院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么?”
周且听点点头,“还真有。就昨天那个自闭症患者,今天又出事了。”
裴冀顾不上吹鸡汤了,忙问:“她又怎么你了?”
“不是我,是别人。凌寒,你还记得么,我第一次从剧院回来的时候跟你说过,那个脾气有点冲的。”
“记得,怎么了?”
周且听简单把早上询问辛可乔与之后在楼梯间里的事情交代了一番,末了道:“我起初还以为他们两人认识,但凌寒在我提议说叫保安来处理的时候,十分自然。”
裴冀啃着鸡腿道:“那还不简单,又是一次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