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弘文躺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右手不停的发出低哑的哭吼,锋利的匕首贯穿了他的右手掌,鲜红的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染红了他手臂周围的地板。
包厢里的人都惊呆了,寂静无声中,门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随即四五个年轻男女拨开堵在门口的丫鬟侍卫挤了进来。
李莞一眼看到了其中的顾成昱,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跟他打个招呼,一个穿鹅黄色袄裙的少女已经惊呼着朝凌弘文扑了过去。
“弟弟,你怎么了?”少女大惊失色,扑通一下跪在他身旁。
凌弘文勉强抬眼看了她一下:“三姐……”
少女看着他那只血淋淋的手,心疼之余眉间迅速涌起一股怒气:“是谁干的?谁敢伤我弟弟?”
李莞朝高千蕾和何亦瑶使了个眼色,三人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尽量让自己的身影不惹人注意。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局面,已经完全超出了她们的预料,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她们管得了的了。
少女见没有人回答,目光落到司空淳安身上:“郡主,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弘文遇到一点小麻烦,你来帮他处理一下就可以了吗?他怎么会受伤呢?是谁伤了他?”
司空淳安本来因为自己眼看着凌弘文受伤而有些愧疚,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质问,她感觉颜面大失,心里那点愧疚立马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凌弘文受伤是他自己言行有失,她当时不是没有劝过,可他不肯听,执意要找死,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当即沉下脸,冷声道:“弘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弘文的伤是我弄的?”
凌弘雪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了,可是她弟弟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伤在右手上,万一治不好,落下残疾,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
她心急如焚,尖声道:“我有说是你伤的吗?我在问你是谁干的?你一直跟弘文在一起,难道不知道凶手是谁?”
司空淳安听到她等同于责问的话,不由大怒,深吸一口气就要反驳回去。
“郡主,凌小姐,依我看凶手的事还是暂时放到一边,先给凌少爷处理伤口要紧!”
没等她开口,旁边有人站出来道。
她扭头一看,是顾成昱,已到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
凌弘雪也反应过来,冲自己的丫鬟喊道:“还站着干嘛,赶紧去请大夫啊!”
她的丫鬟急急忙忙跑了。
凌弘雪这才的手还被匕首钉在地板上,动弹不得,她手足无措地跪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凌小姐,你先扶凌少爷坐起来。”顾成昱走过去指点道,然后问王府的侍卫,“你们谁身上有金疮药,先给凌少爷止止血!”
“我有!”立刻有人回应,拿出金疮药跑到凌弘文身边,拔下药瓶塞就要把药粉撒到他的伤口上。
“慢着!”
旁边突然响起一个不快不慢的声音。
侍卫拿药的手一僵,药粉正好停在瓶口。
凌弘雪闻声看向靠坐在太师椅上的董临之,皱眉道:“你是谁?”
董临之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是谁伤了你弟弟吗?就是我。”
凌弘雪蓦然睁大了眼睛,立刻道:“大胆狂徒,竟敢伤我弟弟,我要你血债血偿!”说罢朝王府的侍卫喝道,“凶手就在这儿,你们还不快他给我抓起来!”
“凌小姐,请稍安勿躁!”顾成昱出言制止她,“这位是朝阳公主府的三爷,我想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你先不要动怒。”
凌弘雪一愣,呆呆地看向董临之。
然而董临之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顾成昱身上,听到顾成昱为他辩解,他眉间闪过一丝不屑,淡淡道:“误会?这里面没有误会,那把匕首确实是我插到他手上的。”
他冷冷地看了凌弘文一眼,像是在看蝼蚁一般,“爷说了,今天要废了他那只脏手,谁敢给他上药,就是和我过不去,我跟他没完!”
周围的人又是一静。
“……三爷,我不知道凌公子怎么惹恼了你,就算他做错了事,现在也受到惩罚了。他的手再不上药的话,可能真的就废了,到时候凌家怪罪起来,就算是你,也担待不起吧?”顾成昱皱眉道。
“我担不担得起,是我跟凌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董临之不为所动,“还是说你们顾家和凌家穿的是一条裤子,所以你才要帮凌弘文说话?”
他这话往深了想,是在暗指顾家勾结朝臣结党营私。
因为淑妃的关系,顾家在这方面一向很谨慎,怕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引起皇上的猜忌。
一时间,顾成昱不由沉默了。
凌弘雪突然哭了起来,她朝司空淳安大喊道:“郡主,这事你难道真的要袖手旁观吗?还是说你跟董三爷是表兄妹,所以跟他沆瀣一气,要置我弟弟于死地?”
司空淳安眼底闪过一丝恼意,正打算硬着头皮,向董临之求求情,一个穿着棕褐色侍卫服的高大男子突然拨开人群走进来,凑到董临之耳边说了句什么。
李莞的目光落在那男子的腰牌上,倏然松了口气。
是常山王府的人!
估计是常山王听说了这里发生的事,见闹得实在不像话,插手管这事了。
她不禁想,有常山王在,肯定不会任临之胡闹下去。
果然,听了侍卫的话,董临之脸上露出几分不甘愿,朝地上的凌弘文瞥了眼,冷哼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