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而刑部大牢,或许因着以往羁押的都是重刑犯,里头的情况比之羁侯所要差上百倍不止。

王熙凤紧跟在贾琏身后,走了约莫半盏茶时辰后,她就开始后悔了。拒刑部大牢跟羁侯所有着天壤之别,却依然让她不由得想起前世最难堪的那段时日,有心想说不见王夫人了,可王熙凤却不愿就此低头认输。这一世,她活得好好的,她的至亲家人也都好好的,她怕甚么呢?左右前世的种种都已成为泡影,再也不会重现了。

“到了,就是这里。”狱卒停在了一间牢房外,却并不掏钥匙,只道,“就隔着栅栏说话罢,上头说了,这些人都是顶顶要紧的。”

贾琏和王熙凤对视一眼,皆不曾提出异议。

“这些就给戌买壶酒喝罢。”贾琏掏出一个荷包塞给了狱卒,旋即才回头看向栅栏里的人。

刑部大牢里的牢房很小,估摸着都没贾府耳房的一半大小,可里头却横七竖八的躺了好几个人,因着牢里昏暗无比,且地上都铺着很厚一层稻草,贾琏实在是无从分辨。

半响,贾琏迟疑的出声道:“宝玉?”比起另俩人,贾琏跟宝玉还算是熟稔的。

又过了片刻,里头才颤颤巍巍的起来一个人,可没等那人开口,另一面却“嗖”的一下窜过来个人影,扑在栅栏上大喊:“琏二哥哥救我!救我!”

是贾环。

这档口,先前那个人影总算也挪了过来,还伸手拽过了另一人:“琏二哥哥。”另一人跟着道:“琏二叔叔。”

贾琏眯着眼睛很费力的瞧着他们仨,凭良心说,若非他们先开了口,让他自己辨认的话,他压根就分不清楚谁是谁。当然,仔细看的话,还是能从身量上勉强判断出,个头最高的是宝玉。至于贾环和贾兰,不过相差两岁,贾环又天生个头矮小,真的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你们……”贾琏抿了抿嘴,就算他先前有想过万一见到了人之后,该怎么说。可如今真的见着人了,贾琏只觉得满是陌生感。

“救我!救我!琏二哥哥,我真的没有干过坏事,真的!”贾环哭得最厉害,也嚷嚷的最大声。而事实也的确如此,相较于多少知晓一些情况的宝玉和贾兰而言,贾环是真的无辜。身为庶子,他打小就不被长辈看在眼里,别说外头的事儿了,连荣庆堂里发生了甚么事儿,他都不清楚。忽的有一日,亲爹死了,亲娘被嫡母认定为凶犯,被活生生的杖责而死,紧接着嫡母和府上所有主子包括他在内,都进了刑部大牢。可直到四个月过去了,贾环依然不明白自己做错了甚么。

“宝玉,等会儿我们要去看二太太,你有甚么话要我们帮你带吗?兰哥儿也是,有吗?”王熙凤忽的开了口,却并不提李纨已经被释放一事。说实话,这一世改变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就连她也没法肯定贾兰一定能被释放。与其给他希望再让他失望,还不如先悄悄的想法子,能救一个是一个。

宝玉和贾兰尚且开口,贾环就已伤心的哭倒在地。

有些事儿,不是一句年幼就能摆平的,况且贾环也不算年幼了,他只比宝玉小两岁,宝玉今年十四了,他也十二了。这个年岁,搁在有些着急的人家,只怕都打算说亲了,等再过个两三年也可以成亲了。贾环打小就知晓自己出身卑微,哪怕赵姨娘将他疼进骨子里,他依然只是个没人在意的可怜虫罢了。一如他们仨如今都在牢里,可贾环却很清楚,除非都能被救出,若只能救一个或者两个,他绝对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他没有不甘心,有的只是撕心裂肺的悲痛。也许,再过不了多久,他就能见到唯一疼他的亲娘,以及他那又惧又想亲近的亲爹了。

见贾环如此,栅栏外的贾琏和王熙凤也颇有些不忍,至于里头的宝玉和贾兰,原是想要说甚么的,却最终只是低头垂泪,沉默不语。

“罢了,我会告诉她们,你们一切都好。”贾琏长叹一声,他也明白这会儿说甚么都没用。待狱卒转过来接他们时,贾琏又递了一个荷包,拜托尽量看顾着一些。

从男牢到女牢的途中,王熙凤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人。

比起在牢里待了四个月且无人探望的宝玉几人,王子腾的处境显然要好上不少。至少,小小的一间牢房里只有三人,地上除了稻草外,还有几**略显肮脏的棉被,身上的衣裳也还算整洁,且一眼看去并无任何伤痕。

王熙凤并未停下脚步同王子腾说话,甚至她都不曾提醒贾琏,王子腾在那边的牢房里,只这般悄然离开。

待到了女牢,却又是另一番情形了。

其实,在前朝时,大牢并无男女之分,虽不至于将男女混在一室,可隔栏相望却是常事。且前朝原比本朝更为在意女子的贞洁,哪怕入牢并不等同于**,可想也知晓,就隔着这么一道栅栏,三餐如厕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女子的名声还能保住?也因此,但凡有牢狱之灾的女子,要么死了,要么成了官**,再不然就算恢复了自由身,最终也只能落得长伴青灯古佛。

而在本朝,情况虽不至于那么严重,可女子入了牢,哪怕无罪释放了,将来的日子也很难捱。

像李纨这种也罢,左右她是**,又是被夫家牵连入狱的,贾家也甭嫌弃她。倒霉的却是探春,哪怕她并无罪,可在牢里待了四个月,就算清白无损,也没人敢娶。要不怎的原先许家有意,回头就变了卦呢?这真怪不了许家,像探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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