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甚么四季衣裳绫罗绸缎各色摆件……看着东西确是不少,可哪样都不是能当钱使的。不单如此,我这些日子冷眼瞧着,就算是府上十数个库房里都是满满当当的,可真正值钱的东西却十不存一。再说了,除了那些个古董之外,哪样东西存的久了还能值钱?好好的绸缎搁上几年,还能值当几个钱?”

王熙feng看着贾赦的面色愈发难看,嘴上却并不停歇,只道:“可这些却不是最叫人揪心的。老爷,不知您可还记得,当年咱们贾府在姑苏扬州一带监造海舫修整海塘时,曾接驾一次,那会儿可是将银子花得淌海水一般。虽说那会儿我尚未嫁过来,不对,应当是我尚未出生,却也大略的知晓,只那一次咱们家花费的银钱就有上百万两之多。”

邢夫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满面的震惊之色。

上百万两是甚么概念?京里普通的人家,一家五六口人,一年到头顶多也就花费个三四两银子的嚼用。哪怕像荣国府这般人家,庄子铺子一年下来的收益也不过才几万两银子。这还是年景好的时候,像前两年,天公不作美,连着两年收益也不过才万把两银子。过日子倒是绝对够的,可谁让荣国府素来讲排场呢?一年年的下来,非但不曾积攒分毫,更是连底子都掏空了。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说那些作甚?再说了,那是圣人对我们家的恩典”贾赦先是一脸嫌弃的剜了邢夫人一眼,随后才向王熙feng道。

“是呀,这是恩典,可恩典要还呢”王熙feng苦笑连连,很多事儿她都是在前世荣国府被抄家灭族以后,才慢慢的领悟过来。只可惜,那时候说甚么都晚了。

“甚么要还?”

看着一头雾水的贾赦,王熙feng更无奈了。要说她这个妇道人家没见识,倒也罢了,毕竟王家对于姑娘家的教养实在是不怎么精心。可贾赦是荣国府的袭爵之人,活到这把年岁都还在云里雾里的,实在不得不令人质疑贾家的教养问题。

当下,王熙feng哀叹一声,道:“咱们府上接驾花费的银子,可不是府上出的,而是当年跟户部打了借条的。既是借的,那必是要还的。先前太上皇仁慈,既说不收利钱也没限定期限。可如今却是换了当今即位,老爷能保证,当今决口不提还钱之事?要知道,咱们府上欠的银子,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万两整。”

贾赦一脸“你他娘的在逗老子”的神情望着王熙feng,邢夫人则是干脆利索的软倒在地,王熙feng反应还算快,伸手扶了邢夫人一把,却不想贾赦却急急的道:“你别管她,左右死不了,你赶紧先说说欠银的事儿”

真看出邢夫人在贾赦眼中的地位了。不过,也不单贾赦这般想,就连邢夫人也望着王熙feng,她只是身子骨发软,还没晕。

“其实,欠银之事还不是最叫人揪心的,说到底,咱们家已经欠了这许多年了,先前既不曾讨要,如今纵是要了,也不至于叫咱们一朝一夕的就将银子筹措出来。倒是还有一事儿,如今日日夜夜悬在咱们头上,却是不得不料理的。”

“还有事儿?”贾赦连说话的声儿都变了。

王熙feng正了正神色,略归整了一下措辞,缓缓的道:“不知老爷可曾听说省亲别院的事儿?”

见贾赦有些茫然,王熙feng就知晓这事儿尚未传扬开来。不过,即便这会儿尚未传开,估摸着也快了。等过完年,当今就该下明旨了,到时候却是连市井小民都知晓了,哪里像如今只是在猜测之中。

“我是打老太太那儿晓得的,说是当今体恤后宫妃嫔思念家人亲眷之心,除却允许亲眷入宫请候探视外,又允了京中有重宇别院之家者,可启请内廷鸾舆入其私第,即为省亲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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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这是圣人的恩典,是别家求都求不来的荣耀。若是搁在今个儿之前,哪怕为荣国府争光的是二房的女儿,贾赦仍觉得与有荣焉。可问题是方才他刚被王熙feng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哪里还顾得上荣耀?

当下,贾赦忙问:“可是又要花银子?”

还真别说,这一次贾赦准确的找到了关键点。

几十年前,贾府尚在姑苏扬州时,因着接驾便花费了大笔的银钱。其实说白了,这钱全部都花在了太上皇身上,因而太上皇也允了贾家向户部借银。当时,贾府上下就没一人将欠银一事放在心上,毕竟钱不是贾府中人花费的。那么,同理可证,这省亲别院是为了贤德妃娘娘而建,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仍是为皇家花费的钱。可这次,还能借银吗?亦或,借了银要还吗?

一眼就看透了贾赦的想法,王熙feng极为肯定的点了点头:“要花大钱,且不能再向户部伸手了,指不定这次之后,当今就会追讨欠银了。毕竟,咱们府上都能建造省亲别院,再说没钱,可能吗?”

对哦,上次是接驾花了大钱,这次是建造省亲别院依旧要花大钱。可上次欠了银子才顺利接驾,这次没法借银子到时候还不是将省亲别院建起来了?

由此可见,荣国府是有钱的

贾赦险些就要爆****了,这到底是甚么跟甚么?徒然间,他想起昨个儿夜里在荣庆堂时,将贾母吓了个半死,当时他还道,能吓唬他的人还没生出来呢,结果今个儿就被自家的儿媳妇儿吓得好悬魂飞魄散了。这算不算报应?

“老爷,您可知建造一个省亲别院要花费几何?”王熙feng犹嫌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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