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烟特意着重的地方,易濯自然是听得出来的。 怔愣了一下,易濯这才想起,当年入宫的时候,茗烟主动与自己打招呼,便是为了问紫凝冰的事情。还记得,她说:“早知道你不会带她走,那么还不如本宫去救。带进宫里来或是安排到皇亲家里,也都比放任她自己在王城里好得多。”便是茗烟的那句话,让易濯懊悔的不得了。
“若是当时,我带她一同进宫,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了。”易濯低声呢喃了一句。
茗烟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有些事情,错过就是错过了。”
易濯楞了一下,苦笑着看向茗烟,问道:“长公主,你知道,你那句话,让我懊悔了多久吗?”
茗烟看着易濯不语,易濯勾了勾唇角,说道:“从那天起,我一直都在找。直到去年在街上不慎撞了个满怀,她轻撩着垂落耳边的碎发,那颗不算显眼的徐痣,让我认出来她。可是,已经晚了。她已经是闲王的王妃了。”易濯的话,越发的失落沉重,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后来,闲王伤害了她,我想,只要她想走,我便会带她走。可是,她就算痛苦,却从来没有说过,想要离开闲王。那时,我就知道,我带不走她,这一生,她都会守在闲王的身边。”
易濯也是一个可怜的人。茗烟看着易濯,他的感情藏了那么久,却依然那么沉得住气,便不由的欣赏他。“我听冰儿说,她与易宣一起,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忘记‘四皇子’。英雄救美,自古就成了佳话。”易濯身形一怔,茗烟明白他想的是什么,敛了眸,继续说道:“当初,冰儿并不愿意嫁给云澈,只是圣旨已下,有些事情,无法改变了。于是,我与冰儿说,她或许没有爱过易宣。而要想知道,究竟爱不爱易宣,嫁给云澈就能有答案。她说,我很狡猾。但最终,她嫁了。我以为,这样就好。可是,没想到你会出现。我不后悔我当时劝冰儿嫁给云澈,因为,最开始救了冰儿的人,是云澈。可是,看到你和冰儿,我还是会问自己,如果,当时冰儿没有嫁给云澈,你已经出现在她面前。那么,她会怎么选择?两个都是救了自己的人,她会选谁?”
易濯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涩的厉害,他看着茗烟,在她的脸上,他看到了许多不曾见过的东西。“长公主,你…”
“冰儿对你全全的信任,谁都看的明白。或许,她的心,更倾向于你。”茗烟打断了易濯的话,继续说着,“云澈带给她太多的伤害,你却给她所有的温暖。如果能重来一次,冰儿会选你。”茗烟两手交握着,如此笃定的说道。
“不。不会的。她只是感激,也只有感激而已。”易濯否认了,他重重的一拳捶在了石桌上,茗烟的话,让他动摇了。让他想要把紫凝冰紧紧的箍在身边!不,他不可以这样做。
茗烟惊讶的看着易濯,她没有料到,易濯会这样说。易濯没在说话,起身便要离开,茗烟却拽住了易濯的衣袖,说道:“易濯,你真的能做到吗?”
易濯素来温和的声音变得沙哑,他没有回头,只是说了一句:“这才是长公主你想要的答案。你还是想要帮闲王守住她的!”话落,便甩袖离开了。
茗烟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易濯的背影,那么的决绝。是的,他说的没错。她还是想要为云澈,守住他的爱。这是她欠云澈的,就算易濯在紫凝冰的心中有着无可替代的位置,她也要让紫凝冰,是闲王妃,永远都是。这是她唯一能补偿的。
也不知道怎么的,到了晚上,紫凝冰总是睡不着。便经常会独坐窗前,等着易濯的到来。果然,烛火晃动的时候,一道黑影从上空闪过。紫凝冰开心的笑着,柔声说道:“濯,我想看星星。”
可是,她没有得到回答。紫凝冰微皱着眉头,扬声说道:“濯,带我去房顶,我也要看星星。”话语里,有不满,却更有撒娇。
然后,久久的,房顶传来了一声叹息,黑影落了下来,果然是易濯。紫凝冰见易濯下来,就知道他是答应了的。欢喜的笑着,将手伸给了易濯。
易濯抓着紫凝冰的手,轻轻的将她拖进了怀里,抱着她飞身上了屋顶。到屋顶后,便立刻松开了手,紫凝冰坐在屋脊上,双腿自然的垂着,享受着风吹的清凉感。“濯,后天我们便要去宫里辞行了。礼官说,要很早,所以想我和茗烟明天住在驿站。”
“我知道。”易濯简单的应了一声。
紫凝冰见易濯的模样像是有什么心事,便靠近了一点,美眸直直的盯着易濯,说道:“濯,你是不是有心事?”
易濯扭头对上紫凝冰满含关切的眸子,立刻又将目光落向了正前方,说道:“哪有,我有什么心事啊?”
“分明就有!”易濯刚刚逃开自己视线的动作,自然逃不过紫凝冰的眼睛,她鼓着嘴伸手硬是扭过易濯的头,两只手捏着易濯的脸,说道:“濯,你是不是又想瞒着我什么事情?你答应过我,不会对我隐瞒的。”
“王妃,这样很像个孝子!”易濯抬手将紫凝冰的两只手拿开,然后揉着自己的脸,无奈的笑着说道。
“濯,我不是孝子!你有心事,是不是?”紫凝冰不满的嘟着嘴,说着自己不是孝子,但是她在易濯面前,总是更像个孝子一般。
心事?那算心事吗?易濯沉下了眸子,揉着脸的手放了下去,唇角勾着苦涩的笑容,没有答话。
紫凝冰见易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