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守卫在洞口的大儿子,看到洞口一切如故,平平安安,父亲和二儿子才放下心来,紧走几步快速走到火堆跟前,尽量放慢口气跟大儿子把里面的情况说了。
大儿子也觉得父亲的措置是对的,还是留待以后再说为好,这一趟的行程能把这个锅底沟里的大概情况摸清楚就行了,没必要冒那个危险。
三伢崽就这样围着火堆烤火,都不敢入睡,狗狗和小狼则都呼呼入睡,看样子没有什么危险的,父亲也就不再给他们安排站岗的任务。
天快亮的时候,父亲让孩子们迷糊一会,毕竟一晚上都没休息了,今天前面的路上不知还有多难呢。
他自己则把狗狗和小狼叫起来喂他们吃虫子、喝水,又用棍子挑着烤了些虫子吃,笋子则是连皮带肉直接放到热灰里面去烤,等烤得绵软的时候,拿出来拍掉外面的灰,用手剥开烤糊的部分,撕成条条,乘着热气再撒上点盐,就是冒着吱吱香气好得很的东西了。
父亲的吃相有些夸张,冬笋肉实在是太好吃了。
父亲吃完,又烤了些虫子,他就把孩子们叫起来,让他们乘热吃饱,他自己则开始忙乱地收拾东西,又带着几个狗狗到洞里去拿了几块盐——在山里,盐可是少不了的东西。
等孩子们吃完,父亲也把东西收拾好了,推开门口的圆木就走。
洞外的山里还是那么清净,靴子踩在枯枝落叶上嘎嘣嘎嘣地响。
狗狗和小狼欢快地走在林间小路上,四处张望,还时不时抬起腿撒个尿做个记号。
孩子们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毕竟小孩子瞌睡多,又一晚上折腾担心,刚才也没睡多久,不过他们一走上路就精神焕发,时刻留意路上遇到的一切东西。
再往下走,已经不见雪的丝毫踪影,偶尔能碰到山间小溪沿着小山沟往下流,小溪都不大,也就是手棒粗细的水流,有些还只是些泉眼流出的涓涓细流,连溪水都算不上,不过见到水总比没有水好。
再往下走,山间的绿色更多了,好像都是些冬天不掉叶子的树,山间的流水声慢慢也就更大了,一些地方还有些不大不小的瀑布。
林子里的动物也多了起来,呱嗒呱嗒地叫喊声在晨曦中此起披伏。
狗狗和小狼一时都不适应,不知是应该警觉还是该放松,大家也都感觉是到了另一个世界,都有小家伙们的顾虑。
孩子们随口说着话,父亲也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告诉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杀刀、斧头拿在手上,又让狗狗和小狼分散开来走,前后随时关顾四周情况。
又往下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空气里的温度也渐渐升高,热得大家有些受不了,想把衣服脱下来轻松点,但对这个巨大的转变,一时又有些转不过弯来,想过会再看看,何况脱下来还是得背在身上。
想不到越往下走越热,竟有点进入春天的感觉,大家索性脱下外面厚厚的大氅子捆在腰间。
温度的升高,加上一路上走路的辛苦,大家身上都冒出密密的汗珠,父亲额头上更是大颗大颗地汗珠子往外淌,直滴下来,流进眼睛里,辣得父亲不时用衣袖去擦眼睛。
也有一些小动物偶尔从他们身旁快速地窜过去,估计是从没见过这些动物,都当是看稀奇或者是看看有没有危险。
狗狗和小狼则毫不客气,见到就一个箭步冲过去张口就咬,当然不是真的咬,只是吓唬吓唬而已,让它们知道这一群动物们的厉害,不好轻易靠近,更不要轻易乱打主意。
这些小动物千百年来从没见过这些动物,这群人和狗狗、小狼也没见过它们,相互之间都是平生第一次见,搞不清对方虚实也正常。
路上的藤蔓明显多了起来,有些长得很夸张,弯弯曲曲的足有人的大腿粗,最粗的有水桶大小,这在他们以往到过的地方是不多见的。
他们一口气走到中午时分才停下脚,这里是一个大平台,好像是山岭上特意开垦出来的似的,只是平台上也都古木森森,郁郁葱葱,根本没留下什么人活动过的样子,在平台靠外面的地方,则是很平整的一大块石板,有十几丈见方,山间小径到这里也就没有了。
石板正中间有一汪清幽幽的泉水在往外冒,水不大,好像刚刚够从泉眼边冒出来一样,沿着石板上一条并不是很明显的沟痕慢慢流走了。
在石板的边缘,隐隐约约能见到一些条石乱七八糟地堆成一条长线。
在深林里走了两天了,也只有站在这个石板上才能抬头看到天,大家一边看着周围,一边迫不及待地往上看着天空,好像天空是非常难得的东西似的。
只见蔚蓝的天空里,随意地飘着几朵白云,恬淡而又闲适,跟周边深林里绿葱葱、肃杀杀的气氛截然不同,分明是两个天地。
父亲一边看,一边想,难道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可多年的猎人生活时时刻刻提醒他深林里一时一刻也大意不得,危险到处都是,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出大问题。
时间已经不早,需要赶紧确定过夜的地方。
父亲看看周围,不是密林就是黑森森的绿叶,而这块石板上则是干干净净,倒是个过夜的好地方,只是周围没什么屏障,不好关防。
父亲一边思量着,一边用眼睛望着孩子们,想听听他们的意见。大儿子说,要不还是在附近再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更好的地方,再说这个石板上搭棚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