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颜无耻。
半夏脑子里只有这四个字。虽然她知道金妈妈是为了救玉竹,玉竹和她的关系也还算不错,但竟然想用这种法子来救。
杜妍摇摇头:“那是母亲的陪嫁。”
料到杜妍肯定不会同意,金妈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娘子,求求你,玉竹她年龄还小,要是被打上几板子……”
她说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玉竹哭泣着的脸,而且时间紧迫,谁知道现在玉竹有没有被打,心里焦急的金妈妈竟然给杜妍拜了下去,响亮的磕了一头。
“你起来吧。”杜妍脸上闪过一丝厌恶,朝半夏道:“扶我去雨泽那里。”
半夏应声上前,金妈妈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跟在杜妍身后,见她没有要让人去库房取那只手镯的意思,焦急万分。
她顾不得什么主仆尊卑,快走两步拦在杜妍面前:“娘子,不拿那手镯么?”
“金妈妈,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我怎么做需要和你汇报么?”杜妍冷淡的开口:“我去看看是念在半夏与玉竹交好的份上,能说两句我就说两句。我救她是情分,不管她,也是本分。你们招惹的事凭什么逼着我理会?”
金妈妈被呛的说不出话,她知道,杜妍说的都是事实,而且她们是下人,按理根本没有资格和主子这样说话。
只是杜妍一直温温和和的性子,让她忘记了这一点。她不敢再造次,心里忐忑不安的退了回去。
杜妍走的不快,金妈妈也只能放慢脚步,她的心急如焚。这妍娘子和大郎君一向关系不和,怎么会听她的劝告。
走了大约一刻钟,杜妍终于第二次到了杜雨泽的房门前。
还没迈进去,就听到女子的啜泣和辩解声:“大郎君,婢子真的不敢偷二娘子的手镯,这赤金嵌银的手镯真的是婢子的娘给婢子的。郎君若是不信,可以找婢子的娘来问问。”
“雨泽,算了,不要计较了。不过是一个手镯。”杜紫弋温柔的声音传来。
看似是劝杜雨泽,其实是认定了玉竹偷手镯的事,还体现了自己的大度。
果然,听到这话的杜雨泽立刻怒道:“二姐都说不计较你了,你还不乖乖认错承认。”
只听玉竹哭道:“婢子真的没有。没有。”
金妈妈听着动静都快急疯了,奈何杜妍站在门口不动,她也不敢擅自往里闯。
“我……我……”杜雨泽气的不行,“我让母亲杖毙了你这刁奴!”
此话一出,金妈妈身子一晃差点晕厥过去,她再也顾不得什么抬脚就要往里走,却被半夏拉了一把,原来杜妍已经走了进去。
看着突然到来的杜妍,杜紫弋脸上带了几分诧异,她转向跟在后面的金妈妈。既了然又困惑。
“杜雨泽,动不动就杖毙下人,夫子就是这么在教育你么?”
杜妍的声音里带着怒意,她是真的没想到,杜雨泽平日顽劣不算,性子竟然如此暴虐。
“大娘子,你少动不动就拿夫子来压我。”杜雨泽反感道:“这等刁奴,就是应当如此处置才是。”
“金妈妈,玉竹那手镯是哪里来的。”杜妍问道。
“是……”金妈妈刚要张口,却感受到了一记凌冽的目光。她看向杜紫弋,但杜紫弋却是一副温和的笑脸,让她险些以为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她清楚的知道,二娘子同夫人一样。实质上没有面上看着那样温和。
只要她说不知道这手镯的来历,二娘子自然会放过她,可那样的话,自己女儿又该怎么办。
一时间,金妈妈心中天人交战。
杜雨泽可没耐性管她心中的纠结,带着三分挑衅问道:“你是玉竹的娘?那赤金嵌银的手镯是你给玉竹的么?”
金妈妈抬起头。看了看桌上的手镯,又小心的看了一眼杜紫弋,拿不定主意。
要是得罪了二娘子,就等于得罪了袁氏,自己还能有活路么?
“是……”她狠了狠心,闭上眼刚要说话,就听到半夏的惊呼。
“玉竹,你脸怎么了?”
金妈妈下意识的就睁开眼睛看向自己跪在那里的女儿。
刚进门时她还没仔细看,玉竹的头发都是散着的,遮住了脸。身上的衣服沾了不少灰尘,出了这种事,被打两下乃至踹两脚都是正常的,金妈妈也没太在意,此刻听到半夏的话,她才仔细打量。
玉竹却抬起手遮住了脸,金妈妈再也顾不得其他,两步冲到她面前,掀开那凌乱的头发,呆住了。
玉竹本还算光滑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长约一寸,还在往外渗血,看着狰狞而恐怖。
金妈妈跌坐在了地上,她怎么也没想到,玉竹的脸已经被划伤了。
她下意识的扭头看向杜紫弋,杜紫弋没说话,但是眼神冰冷,里面的意思很清楚,就算是她让人做的,又能如何。
金妈妈垂下头抱着玉竹呜咽起来。
“那手镯到底是不是你给玉竹的?”见没有人说话,青竹开口道。
感觉到怀里女儿的颤抖,金妈妈抹了一把眼泪,“是,是我给玉竹的。”
杜紫弋脸色一变,很快就平静下来:“雨泽,既然金妈妈都说了是她的,那就是她的吧。”
话里满含着委屈和包容。
“你一个下人,怎么会有这贵重的东西。”杜雨泽颇有些不相信。
这次不等金妈妈回答,杜紫弋已经“善解人意”的替她回答了:“雨泽,金妈妈是大姐姐的管事妈妈……”
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