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安德烈不知道又说了多少自怨自艾的话,夏冰无一例外的没有插话,只是让安德烈如抱怨人生一样的发泄着,最后安德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烟早已经燃灭了,也就没有再说下去了,而是瞟了一眼身边的夏冰说道:“听了这么多,说点感想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安德烈却估计夏冰不会说什么的,自己这么做也都多半是为了缓解气氛才这么说的。
“我什么都没听见。”正如安德烈所料的那般,夏冰完全回避了这件事,虽然表面是在要求夏冰说些看法,不过或许这样也才能真正的让他安心也说不定。
这之后,两人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在别人看来,这完全就不是两个特别熟悉的人的聊天,因为气氛实在是太过冰冷了。若是稍稍去观察一下两人的脸色,也能发现他们至少没有开心的表情,说句夸张一些的话,就算有人以此认为他们两个是有恩怨的人,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好像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一样,和正在闭着眼睛聆听风的声音的夏冰不同,安德烈两眼直直的望着前方,和之前不同,他此时什么都没有去想,完全把脑袋放空了。
在他的脑海里面,有的只是一些旋转的齿轮,它们有大有小,散乱的排列在远处天与地的链接处,不过却又彼此相连,严丝合缝。对于这一幕,安德烈从来没去考虑过他们是为什么存在的,他在基本的意识中就认为,既然这些是自己大脑放空时产生的构想,那么就是完全没有现实意义的东西,过度去追究他们只会让自己钻入死胡同,多个自己添加负担罢了。
安德烈就行走在天与地之间……不,准确的说,天和地并不存在任何区分点,他现在站在的地方就是一片白色的虚无,而抬头仰望之时,也是一样的光景。脚踩在上面虽然有实感,但是却完全看不到。
还有,这个地方完全没有光和影差别。虽然有句话说,有光的地方就必然会有影子存在,但是这句话明显不适用于安德烈此时所处的地方——不管哪里都是虚无的白色,而且寻找各处,也是发现不到光源的。甚至在安德烈将两手合拢,只剩下一个缝,利用这个缝隙,将眼睛看向里面的时候,那里也是一片的白色。所以说,没有光源这个看法或许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在这个空间里面,各处都是光源,他们的强度一致,颜色一样,让人完全感觉不出任何的方向。甚至在安德烈闭上眼睛之时,他的视线里都是白色的一片……
虽然代表圣洁的白色要比代表邪恶的黑色让人感觉舒服很多,但是这如噩梦一般的白色或许比黑色来的更让人难受。毕竟,黑色比起白色来说,更容易让人沉寂下来,即使一开始会害怕,不过最后也都大体能让人适应;而无尽的白色会让人一直保持在紧张亢奋的状态,虽然开始之时没什么感觉,不过这和黑色产生的递减效果正好相反,其的作用力会越来越大,最后甚至会完全把人逼疯……
然而,安德烈倒不用为此担心,他一开始就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而且这些东西也根本不会将其困住。不要说在发呆的时候进入环境时的状态了,就是在做梦的时候,安德烈也会有很多时候是清醒的,和其他人会被梦境主导不同,他总是能用着自己几乎完全清醒的意识主导梦境的走向。不过呢,却有一个梦除外……
想到这,安德烈叹了一口气,将意识从环境之中拉回,虽然每次都会下意识的产生遗憾的感觉,但是安德烈却很少对其去进行追忆。因为,他不希望自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虽然,这是一个根本不用争辩的事实……
他很明确的知道,多愁善感并不能挽回什么,这只会让自己更痛。甚至在某一段时间,这种多余的感情差点让他掉进万劫不复的泥沼之中,那简直是不堪回首的往事,是被安德烈列如的仅仅只有几条的禁止谈论的事项中的一项。
正因为如此,他现在的几乎不会露出当年那些表情了,除了在一些特殊的时候,他会小小的给“披着厚厚伪装”的自己找一些空闲。比如,现在……
“我真的是认真的吗?”安德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如果在他身边不是夏冰的话,肯定会被其搞的一片糊涂,因而对此追问具体的事项吧。而夏冰和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虽然同样是不懂得事情,但是她一般都不会去追问,他想说就好,不想说也就这样算了倒也不错。或许你可能认为让夏冰这样的人作为倾诉的聆听者是再好不过了,其实安德烈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能让夏冰就这么聆听一个人发牢骚一般的自言自语,他绝对是唯一中的唯一。在以前,就算是她瞧上的猎物,也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或许是一个人这么聊实在是乏味,或许也是安德烈真的没有什么能跟夏冰讲了,他站起了身子,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冻麻木的身体,拍了拍裤子上面的雪,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道:“一点半了,是时候叫他们起床活动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将夏冰一个人丢在原地,只是给其留了一句话:“准备行动了,帮忙看一下周围的情况吧。当然了,这只是身为战友的请求,不是队长的命令。毕竟,一个合格的队长是不会让他的队员去送死的。”
夏冰没有回话,而是轻轻的站起了身,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