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塔纳待了大约十分钟,一辆进口白色的宝马528i开过来,车在大院门口停下,边上一个黑衣大汉匆忙上去拉开后车门,手挡在车门上。
宝马上走下来一个五十多岁,脸上满布阴霾的老头,白色唐装,脚下一对平底手工布鞋,手中拎着一根黑而透亮的拐杖,他扫了眼桑塔纳,然后用拐杖点了点。
甘志军示意丁格他们一同下车,等三人来到门口,老头一言不发,直接在前面领路,甘志军跟了上去,丁格瞥了眼旁边几个黑衣大汉,然后与四叔紧跟其后。
以前本来是狗场,现在狗早已不知所踪,不过一阵阵狗的腥臊味却弥漫在四周没有散去。
老头从衣兜里掏出条黑色手帕捂住嘴鼻,继续向前行走,进入内院,天井的地面上躺着两扇黑色铁质大门。
一旁的黑衣大汉蹭蹭上前掀开两扇大门,老头缓步走下水泥楼梯,丁格他们跟了进去,里面异常昏暗,一盏柴油灯挂在墙壁上,阵阵发霉的气味传出,脚步声回荡在地下室四周,听起来毛骨悚然。
拐过一个转角,老头的保镖上前打开那扇已经生锈的大铁闸,里面灯光唰一下透出来,不时还传出“嗯嗯唔唔……”的痛苦呻x吟声。
丁格随他们进入地下室,愣了一下,里面放着十几个大狗笼,其中八个里面都关着人,七男一女卷缩在狗笼里,嘴巴被布条堵上,浑身被扒的光溜,身上毛发被剃得一根不剩,连眉毛都不放过。
笼子内的人见有人入来,脸色惊骇不安,丁格一眼便认出这些人便是昨晚和蒋蛮一起撸串的那批杀马特,女的那个丁格不认识,应该也是和那批杀马特一伙的。
瞧那批小青年哆哆嗦嗦,冻得够呛,地面一淌淌的水,似乎刚才这批小青年被水喷过。
蒋虎把手帕折好放入衣兜,用拐杖指着狗笼内的杀马特:“……肥甘,你找他们什么事?说吧!”
甘志军瞥了眼狗笼内几个浑身光溜的杀马特,脸部稍稍抽搐一下,说道:“……虎爷,咱明人不说暗话,这几个小比崽子拿了我的东西,东西在你手上吧。”
蒋虎脸色阴沉没有言语,扫了眼甘志军,一手扔掉拐杖,卷起衣袖,走去旁边一张摆满五金工具的铁皮方桌,先是掂量一下扳手,觉得不趁手,又换了一把锯子,扔下,最后挑了把大铁锤,单手拎起铁锤走到几个狗笼旁。
“咣当……”一锤子砸在一个狗笼上,大喊道:“老子的儿子死了,你们还身滑肉嫩的,我让你嫩……”
“咣当……”又是一下,蒋虎每砸一下,便骂上一句,越骂越歇斯底里,越砸越是癫狂。
虽然没被砸在身上,但几个杀马特却被吓得不轻,卷缩的身躯疯狂挣扎着,眼睛更骇人的睁得老大,嘴巴被堵住,咿咿呀呀的想说话,却发不出半点声来。
地下室不断传出密集的金属敲击声,在死寂的十里铺上空,仿佛像是敲起了末日的警钟。
“……虎爷,你说吧,什么条件?”甘志军看到蒋虎这副卖力表演,知道全是演给他看,越是这样,越证明枪已落入蒋虎手中。
听到甘志军说话,蒋虎扔掉手中铁锤,停下那疯狂举动,一旁黑衣大汉适时递上一条毛巾,擦掉头上汗水,再擦了把手,接过拐杖。
“咳……”干咳一声后,蒋虎人已经恢复平静,和刚才判若两人,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肥甘,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我有个条件。”
甘志军点点头回答:“……您说!”
“把蔡三斤约出来,地点是深水码头旁的广发大道。”蒋虎说。
甘志军寻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个不合规矩……”
“少他吗废话,一句话约不约?”蒋虎冷冷的打断甘志军话语。
甘志军沉默了半响:“我可以约出来,但我要先看东西!”
“你约出来,东西自然还你。”蒋虎用手杖敲了下地板,语气阴冷的补充:“……我蒋虎出来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甘志军现在是进退两难,蒋虎约蔡三斤出来肯定要下死手,如果不约,枪肯定要不回来,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说道:“虎爷,蒋蛮不是蔡三斤杀……”
“你别管,约不约一句话,这事你也少搀和。”蒋虎再次打断甘志军的话。
丁格见陷入了僵局,脚下开始缓缓向蒋虎移动,四叔仿佛与侄儿心灵相通,他也悄悄的向铁皮桌子迈去,准备抄根趁手家伙,干他丫的,这种局面先擒下蒋虎,话语权就立马回来了。
“……不许动。”一个光头黑汉立刻站到四叔面前拦住去路,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四叔,手就按在扳机上,看得出来,再走前一步,这个家伙就会开枪。
蒋虎瞥了一眼四叔,缓缓说道:“……你那笔账我还没跟你算,今个儿我不动你,以后跟你慢慢算!但你们现在敢动一下,谁特么也别想走出这个狗场!”
说完话,才转头对甘志军说道:“做决定吧,我只给你一分钟时间。”
“……成。我把蔡三斤约出来,什么时间?”甘志军没有过多犹豫,现在已经骑虎难下,硬拼肯定不行,对方几个保镖都身高体壮,看样子不是学过散打就是刚退下来的,最重要的还有枪,他只能选择妥协。
蒋虎拨起衣袖看了眼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说道:“……四点,深水码头广发大道。”
说完这话,蒋虎正眼也不瞧他们,直接走向大门,丁格三人也匆忙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