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梁荷颂这一问,厉鸿澈抚摸她头发的手一顿。梁荷颂因他这一顿也一僵,情不自禁心口紧缩了缩。

“这几日朕仔细看了看乌图雅,虽然骄纵了些,但心底善良,是个不错的女子。只是朕怕你不喜欢她。”

心口一冷,梁荷颂笑容尽失。“只要皇上喜欢,臣妾都没有意见。”

“嗯。”厉鸿澈终于放心。

“那皇上打算何日册封?总放在后宫中,无名无分未免不好。”

说罢,梁荷颂自己都觉得这话苍白无力,十分违心。

“册封,册什么封?”厉鸿澈侧头过来,不解,而后一下反应过来,“朕是打算将她赐婚给你哥哥,你想到哪里去了!七日前朕不是就让小福子送信来告诉你了么?”

“臣妾,并没有收到任何信儿……”这下换梁荷颂懵了。“皇上打算将乌图雅赐婚给臣妾兄长?”

厉鸿澈微微沉吟,嗯了一声,淡淡一笑,没说什么,把她往怀中搂了一把,摸猫儿似的,顺着她背后的头发。

梁荷颂昏昏欲睡,怀着孕,老爱犯困。厉鸿澈在她耳边问她身子如何,梁荷颂混混沌沌的答着,也不知自己是昏了,还是睡意太强,睡了。

“时而身子很乏,其它的都是些怀孕的正常症状,倒是没什么……”

“身子很乏?”厉鸿澈手一顿。

梁荷颂脑袋费力的蠕动了蠕动,点头。点完就没意识了。

很乏。厉鸿澈仿佛置身寒风中,风刀凌冽的割着身心。楼兰人说,随着孩子的成长,梁荷颂的身子会越来越乏。上回换身仓促,灵石碎片又出了些问题,导致伤了她的身、魂,短期内难以复原。

厉鸿澈眉间有忧思,显得一张脸越发如同冰峰一般料峭。上回,他问她,假如再换身,她可还会对他忠心不二,她犹豫了。而今,若是再换一次身,她又会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对他忠心?厉鸿澈不禁怀疑了。

她的心就仿佛沉在水底的玉,上头结着冰霜,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可等你心动伸手了,却冰冷坚硬,难以碰触。

可,若眼看着她死……

“唉,你说,朕该将你若何?”

长夜绵绵,忧思慢慢。

真是一个无眠的夜晚,不过,不同的人,无眠的理由自是不同的。

此时。

苍兰苑。

三条黑影,两条颀长,可辨是男子,一条稍矮,身形有玲珑曲线,隐约可辨是貌美女子。

其中一男子问:“皇帝已经好多日没去双菱轩了,是不是咱们该动作点儿什么?”

另一男子:“今晚入夜后皇帝去了。暂时不要动,公子说了,不许打草惊蛇。”

“哼!看来狗皇帝是真喜欢那女人,果然男人都喜欢脸长得好的。”女人的话有点儿酸。“也不知道那女人有什么好,我看她除了一张脸,也没什么了。”

“啪!”一声响,女子一声轻呼,挨了其中一个男人的一耳光。

“什么‘那女人’!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竟连主子都敢侮辱!”

另一个男人忙挡在那女子身前,求情。“有溪右使,看在轻寒劳苦功高多年,请饶恕她这一次吧!”

叫有溪的颀长影子轻轻一哼,虽然昏暗,但他那双眼眸目光好似擦亮的银刃,犀利有神。而后一闪不见踪迹,留下一男一女。

“她算哪门子主子!不过是个祸国殃民的棋子罢了,放在那里都是祸害!”虽然女子这才敢呛声。

“别说了,方才的教训还不够么?公子之意,我们谁也猜不透,你跟她过不去对自己也不利。”

女子一跺脚。“我就是看不惯她!”

那男人憋了半晌,只说了一句。“公子不会喜欢你,不,应该是公子一心只有我蜀国复国、复仇大计,不会爱任何女人。你也死了那条心吧。”

他话音刚落,便脸上啪的挨了女子一响亮的耳光。

“说句人话就这么难?”

女子率先丢下男人离开。

*

第二日。梁荷颂起来时候厉鸿澈已经不在了,不过床榻之侧还暖着。昨夜何时睡着的,她竟都没有一点印象了。

清早,梁荷颂便收拾了收拾,打算在梁烨初赶去珍棋轩教二皇子厉嘉念读书之前,把昨夜厉鸿澈说的让他当桑日国驸马一事,告诉他。

“哥哥。”

梁荷颂藏在桂花树下,叫住正要往珍棋轩里走的梁烨初。

“颂儿,你怎么在这儿?”梁烨初过来。

梁荷颂说明了来意,说着面上有些凝重。

梁烨初抚平她眉间刻痕。“颂儿不是早想给我找个媳妇么?怎么现在有姻缘上门了,你又这般愁眉苦脸,可是还因为那日殿上的事,生气?”

“生气是有生气,不过,也不至于气这般久。”梁荷颂见梁烨初云淡风轻的,并不上心,不由着急拉住他的衣袖,“哥哥,这事情你可得想清楚。虽然我看那公主相貌是不错,但是性子有些骄纵,我怕……”

“怕我受委屈?”

梁烨初反问回去,问得梁荷颂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委屈,我是怕哥哥真心错付,到时候一辈子幸福就这么赔了出去。一辈子的幸福,不是桑日国驸马爷的名头能弥补的……”虽然她心知厉鸿澈挑中梁烨初,是打算让他洗心革面,重新重用的意思,但是若是以此为代价,她还是有些……

梁烨初不觉染笑,揉了揉梁荷颂的头顶。“颂儿真是长了,懂得关心人了。”

落下梁烨初得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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