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贵嫔跪在皇帝面前痛哭流涕,跟方才气定神闲、一派贤惠热心的样子全然不同。

“皇上,臣妾也不知道这猫儿怎么会在这儿呀!或许,或许是哪个奴才拿猫儿泄愤,臣妾真的不知道啊……”

梁荷颂抱着贤太妃软哒哒的小身子,悲怒交加:“贵嫔娘娘,你倒说说哪个奴才这般大胆,敢私自在你主屋旁的暗阁里做这等事?!还弄得这么鲜血淋漓!”

韩贵嫔语塞,张口说不出好借口来,眼珠往黎惜兰和珍妃那边看。那二人简直看都不想再看韩贵嫔一眼!方才黎惜兰让算了,别找了,太后都点头了,韩贵嫔还吆喝着让人搜查以正清白,这下是清白没正,罪倒是正了!

见无人敢为她说话,韩贵嫔泪花闪闪,磕头求饶,又膝盖跪走去梁荷颂跟前,拉着她袖角,凄声:“曦妹妹,是姐姐错了,求你原谅吧。当时我也是一时糊涂,听人说你这猫儿像人一般,能跟人沟通,我就信了,所以捉它来看看。姐姐只是好奇,并没有起坏心啊曦妹妹,你原谅我这一回吧……”

梁荷颂任她扯着袖子泪汪汪,面上不厌恶、也不心软,平静道:“贵嫔娘娘这一份好奇就让个与你无仇两条生命鲜血淋漓,一死一伤,若贵嫔娘娘这一份好奇再升华一些,妹妹真是好生害怕。”

“我……”

“再说,这是太-祖托梦,我也只是转达罢了,并非是我不原谅贵嫔娘娘。贵嫔娘娘若真要求原谅,也该是向太-祖去求,妹妹也无法帮忙。”

去求太-祖原谅?那是个死人啊,这不是要她去死么?韩贵嫔平素伶牙俐齿,少有敌手,不想竟在平素常常闷声不吭的梁荷颂面前,竟然落败了下风,没法儿还嘴还被落进了套儿。

这时,梁荷颂怀里血淋淋的贤太妃睁开一条眼缝、瞄了眼韩贵嫔,而后“喵呜”“喵哇”的惨叫起来,四脚抖抖索索,仿佛病入膏肓,痛苦至极。

梁荷颂大急,正想求先告退去请郝温言来救,却不想她手忽然摸掉了贤太妃后腿上的干涸血痂,而且露出的猫皮肤,完好无损……

咦……

梁荷颂又摸了摸其它结痂的地方,虽然有伤口,但并不至于留这么多血,把它毛都打湿凝结了大半!

回头看了眼小黑屋子里那血迹斑斑、洒落血泊的地面,墙角散落着两只血淋淋的鸡骨架。而后,梁荷颂又摸了摸贤太妃的肚子——胀鼓鼓的!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梁荷颂:“……”不敢再乱摸贤太妃身上结痂的血“疤”。

在贤太妃喵呜喵哇的惨叫已经垂死抽-搐中,厉鸿澈发落了韩贵嫔。

“太-祖曾有口谕,宫中猫儿一律不得伤害,你却做出这等欺君罔上、不尊不孝的事情来!若朕还容你这般言行,还如何向祖宗交代!来人,将韩贵嫔贬入暴室三月,位分降为贵人,衣食用度一律降减,另,抄送佛经三卷,以恕罪过!”

淑贵妃、珍妃三人与韩贵嫔入宫前就是旧识,暗叹了气,也不好再当面多说了什么。

玉福宫众人散去,余秀玲跌坐在地上,两股还战战栗栗。婢女忙扶她。主仆两人都红了眼眶。

“才人小心,慢些。方才好险!多亏了曦贵人相助,否则韩贵嫔定然抓着这把柄,又来欺负才人。”

余秀玲捏着手绢儿擦了擦两颊上薄薄的冷汗,期期艾艾道:“若不是她,我也不会有这险境了……”

婢女一想,也觉得仿佛有理。

梁荷颂从玉福宫出来,忙赶回双菱轩,路上就让采霜去请郝温言来给贤太妃看看身子。采霜身子矫健,走路快,不过梁荷颂没想到,她赶回双菱轩时郝温言竟然也赶到了。在门口碰上,郝温言眸中一亮,而后恭敬朝她行了礼。

“郝御医大老远奔跑来,劳累了。飞燕,快端茶水来给御医大人润润喉。”

“娘娘不必,咱们还是先把贤太看看。”

郝温言见那鲜血淋漓,医者仁心,不忍得很!

梁荷颂低眸看贤太妃,别有意味的干笑了一声,也没拆穿。

“不急。”

她一路疾奔的模样不过是装样子的。她悄悄检查过了,贤太妃根本没有多大伤,顶多就是些小口子、小淤青,那些血淋淋的东西,全是殒命它口的那二鸡的……

果然,贤太妃经过一阵仔细湿帕子擦拭后,整个猫精神焕发的。趁贤太妃大口朵颐大鱼块的时候,梁荷颂趁它不注意捏了捏它前腿和后腿屁股,竟然比失踪之前还肥上一圈!(小黑屋里除了吃也不能如平时那般到处跑跳运动,不肥那鸡肉如何消耗?)

梁荷颂忽然觉得,有点儿对不起韩贵嫔了……

让康云絮几人去了外头,梁荷颂这才与吃着鱼的贤太妃聊上。

看了眼贤太妃那越来越滚圆的肚子,梁荷颂凝眉。“太妃娘娘,食不可过甚,这鱼嫔妾会给你留着的,您要不歇会儿吧。”

贤太妃毛茸茸地脸儿扎在碗里,胡子上沾着一粒儿鱼肉渣,边吃边叽里咕噜道:“这……吚呜你就不懂了!鱼啊呜得趁新鲜,而且,吃到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

它吃得投入!唏哩呼噜、啪啪啪。

这声音,怎么还吃出猪的感觉了。梁荷颂打算等它撑(注意是撑)不下了,再跟它说。

最后,贤太妃对着鱼儿的一堆尸骨,打了个饱嗝,对梁荷颂说起几日遭遇:“那姓韩的毒丫头片子,当年还是哀家让人提拔他老爹升官儿,没想到她居然恩将仇报,拿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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