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尉嘟囔道,那有什么。
阮先生嘿然道:“大人别忘了,此次朝廷只所以急着和亲,正是因为我当朝圣帝龙体不爽,身染暗疾。如今太子地位不稳,边关更是冲突不停,这才有了和亲之说。这就是为了防止承玄大帝突然驾崩,逻些蛮子乘机扰乱。”
他说到此时,语速加快:“当日朝会,商定的是一年之期完成和亲大策,如今那位观察使提前探查路途,大人还不明白么,这是当今圣帝病情加重的迹象啊!”
刘县尉至此才恍然大悟:“不错,若不是皇上病情加重,也不会匆忙提前和亲的步伐了,先生果然是料事如神,太子将您派在我身边,果然是有先见之明啊。”
阮先生眼中闪过鄙夷之色,却摇头哼道:“大人别忘了太子派你来这边城的真正原因,这个关键时候,流言蜚语正在长安城里传来传去,此次就连那修士界的人,儒释道三门信徒都卷了进来。”
刘县尉双目闪过不豫之色:“若果然那传闻是真的,十六年前的那件惊世血案,那消失的婴儿,难道真的是当今皇上的……”
阮先生阴沉的眼神阻止了他的话,冷声道:“那是传闻,是流言,大人可要保持住啊。”
刘县尉自知失言,惴惴不安的低下了头头:“那本官立刻去见一下县丞大人,赶快安排一下迎接观察使之事。”
阮先生嘿然一笑:“大人真是身在迷局之中,我告诉你,那位观察使早在十日之前就轻骑快马,到了乐都城,如今就住在杏花楼里,我让大人去杏花楼观情,正是为此事,大人可倒好,反而迷上了那莫相思。”
刘县尉身子一哆嗦:“原来阮先生让我去杏花楼是为了这事。”
阮先生冷笑一声:“我还查探到,那位观察使一到杏花楼,就秘密会见了一个杏花楼的老龟奴,两人谈了一日**。”
他说着沉吟起来:“那老龟奴的背景更是复杂,乃是当今皇上还当太子时的一个亲随小太监。”
刘县尉惊声道:“这么说,是皇上派他来的?在杏花楼以龟奴的身份,暗中查探十六年前的那个婴儿下落?”
阮先生白纸一样的脸上闪过神秘的微笑:“大人,你可知道这许多年来,那位杏花楼的老龟奴一直暗中照顾一位女子,那位女子,哼,就是莫相思!”
刘县尉眉头紧皱,糊涂起来:“不对,莫相思绝不是十六年前的婴儿,年龄不对,再说她还是个女人,教坊司名册上记得清清楚楚,她乃是罪臣莫宣卿之女,这不对啊。”
阮先生横眉冷声道:“昏庸,莫相思不是还有一个弟弟么。”
刘县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扶着脑袋**起来。
阮先生自怀里掏出一本折纸奏闻,递给那**的刘县尉:“大人不是要整治莫相思么,见到观察使后,便将这个交给他。”
刘县尉颤抖的接过折纸,展开来看去,却是一副莫相思的全身画像,底下是阮先生代笔的奏闻。
他低头认真看完,大惊道:“阮先生,你要将莫相思推荐给观察使,送她去长安如意坊,参加长安**大选?”
阮先生嘿然一笑:“不错,这份奏闻一上,那位观察使必然顺水推舟,立刻便会带着莫相思去长安。名义上是为了参加庆祝两国和亲的**大选,实际上却是暗度陈仓,将那十六年前的婴儿带回去。”
刘县尉摇头道:“这岂不是多此一举,直接把那个什么李道玄带回去就是了。”
阮先生如看猪头一般看着他:“缪言!若是可以堂堂正正的办这件事,皇上还需要这么费劲的安排了一个亲随太监藏在杏花楼十多年,还需要借着观察使的名义,暗中派人到这乐都边城么?”
他语气不满道:“十六年前那个失踪的婴儿,是九州修士都不敢直接面对的问题,五大国师,仙流诸大宗派,在这件事上都装作了哑巴,这是为什么?你也不好好想想,真是废物一个!”
刘县尉虽然被这个阮先生骂得狗血喷头,但一句话不敢反驳。
阮先生说完,缓了一口气,继续道:“这件事就这样办了,那莫相思你别想了,她现在已经成了局中的棋子,还有,昆仑山道宗是咱们太子的第一大助力,如今琼华仙子正在北门观中,搜寻一个修行者,这事你也要帮帮忙,毕竟都是一家人,咱们刚到这个鬼地方,也需要修士的武力啊。”
他说完不再理会刘县尉,走出了正屋,正看到那被李道玄一招风云斩破碎的大门。
阮先生走到门边,默默站了一会儿,却仰头望着天空:“此子这是去西羌部族了么,看来得和琼华仙子好好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