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暮色冥冥,趟子手们估计,今晚可能要露宿山道了,但是南方的天气湿热,雨水多,说不定半夜里下一场瓢泼大雨,躲都没法躲,能歇息吗?
再有天气暖和,一到晚上,别说是凶猛的野兽,就是蛇鼠虫蚁,也经常出没,先别说有毒无毒,就是那冰冷的蛇身,一旦挨上,会令人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
刚才由于和“花和尚”一帮抢劫犯缠斗,又累又饿,错过了宿头,大家心里十分懊恼,为什么就有那么多的贼人,来打这趟镖的主意?这刀头上舔血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啊!餐风露宿,受苦受累不说,如遇上强敌,拼杀起来,受伤受死,那才是最紧要的,坐在车上的趟子手们,丧头丧气的,有的呆呆地坐着,有的干脆把头枕在膝盖上,打起瞌睡来。
方磊首先打破沉寂,说道:“兄弟们都不要担心,凭本人的直觉,栈供大家歇息,到时大碗饮酒,大块食肉,随你们的便!”
大家一听,可高兴了,都提起了精神,问道:“方公子!你说这样的好事,能是真的吗?”
“这深山野岭的,人影都没多一个,还能有客栈?不会是痴人说梦吧?”张镖师直向大家泼冷水。
“你就是个包顶颈,人家说东,你偏要说西,人家说天气晴朗,你偏说天要下雨!”陈镖师说。
张镖师不服气地说道:“要不咱俩打个赌怎样?”
“好呀!要打什么赌随你便,这一路走来我就觉得,方公子的直觉最准,总是八九不离十,不信?你等着瞧!”陈镖师却有稳胜的把握。
张镖师说道:“这样吧!若我胜了,你今晚帮我打洗脚水,若你赢了,我帮你打洗脚水,如何?”
“那就一言为定,谁也不许反悔,谁反悔,谁就是狗仔!”陈镖师说。
吴向东对车把式说道:“老吴!加一鞭咱们的马,尽快让大家早些饮酒食饭,睡个好觉,明天早上又精神百倍地赶路!”
陈镖师说道:“你看!连少镖头也信了方公子的话,要加快速度,看来你是输定了!”
“少镖头那是‘画饼充饥’,想提高大家的士气,你可别当真啊!”
他也不是想和陈镖师赌气,试想,这荒山野岭中,一山更比一山高,路也是越来越陡峭,有谁敢在这里开客栈做生意?有客吗?即使赚了钱,也会被山贼全部抢去啊!
陈镖师颇有信心地说道:“是真是假,一会儿就知道了!”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对于大家来说,能食上一顿好饭,就是天大的喜事了,一听说有酒饮,有饭食,岂不是乐坏了大家?
方磊突然说道:“两位镖师不要争,到呀!”
吴向东说道:“你们不信方公子的直觉,反正我信,大家睁大眼睛看看吧!那个大灯笼写的是‘悦来客栈’四个大字!”
马车上的趟子手全部站了起来,欢呼道:“悦来客栈!有酒饮,有饭食,好嘢!”
张镖师看见在这荒山野岭中,竟有一间规模不小的客栈,心有疑虑地说道:“这开在深山野岭中的客栈,不一定是个好去处,说不定还是一间黑店呢?”
“刚才方公子说有客栈,你说没有,现在有了,你又说是一间黑店,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我管不了那么多,今晚你就帮我打洗脚水,不干可以,那就得承认你是个乌龟王八蛋!”陈镖师说道。
“人家这是在担心嘛!又没说不干!”张镖师说道。
方磊说道:“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张镖师说得没错,出门在外,什么样的坏人都有,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吴向东说道:“凭我十几年的江湖经验判断,这客栈的外墙斑驳陆离,起码经历了十多年的风风雨雨,不象是新开,如果是间黑店,这是在青山县境内,听说知县是个‘包青天’,办案公正廉明,铁面无私,还不派缉捕房剿了他?”
“不管是间什么店,大家只管大碗饮酒,大块食肉,放心睡大觉,我答应过金老板和你们少镖头,镖车的安全由我一人负责,保证万无一失就是了!”方磊说。
他这样一说,大家仿佛吃了颗“定心丸”,只想着怎样享受饭桌上的美味隹肴,反正有方公子在,天塌下来也有他一个人顶着,大可放心。
等大家全部下了车,方磊把吴向东和两个镖师拉到一边,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丸,每人分给一颗,吩咐道:“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等下饮酒时,你们每人悄悄地服下这粒仙丹,就会百毒不侵,如果他们正正经经开客栈,就万事大吉,生意兴隆,如果使坏,这也是他们自寻死路,咱们四个人就灭了他,为民除害!”
吴向东和四个镖师都是老江湖了,阅历丰富,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每次都是化险为夷,现在有了方公子给的“仙丹”,更是放心。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但见圆圆的脸蛋,白白胖胖的身材,徐娘半老而风韵犹存,前胸鼓鼓囊囊,特别是那双勾魂眼,一看就知道是个sāo_huò。
看见有人住宿,她顿时眉开眼笑地说道:“客官快请进来,这十里八里路,就只有老娘这间客栈了,过了这村,别无他店,再不进来,就错过了宿头!”
这时,从里面走出三个伙计,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清清瘦瘦,滴溜溜地泛着一双贼眼。
她吩咐伙计道:“先安排一间上房给这四位公子,然后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