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沙棘看着镜中的自己,回忆起当初,真是悔不当初!至今想起那个男人那时的话,她依旧会不寒而栗。
她默默低头看了看手背上那道至今还没有痊愈的烧伤,轻轻地用另一只手盖住了那片丑陋的伤痕。
什么狗屁国民男神!
从认识这个男人开始,她就知道,寒子夜,是个疯子!莫名地遇到他,莫名地被痛恨,莫名地被囚困,如果说这就是别人所谓的她的幸运的话,那么荆沙棘宁愿不要这份“殊荣”!
“荆小姐还满意吗?”造型师一边将一幅长手套递给她,一边命人将另一扇试衣镜推到她的身后供她观赏。
得体的中式旗袍下看得出她姣好曼妙的身材,过腕的淡白色蕾丝滚边手套下露出她半截白臂,浅绿色的旗袍映衬下,她的肤色愈发清白莹透,头上那只别致的绿钻蝴蝶发饰衬得她灵动而清新。
有些人是靠衣着打扮使之光鲜,有些人,纵使清清雅雅都能明媚动人。
荆沙棘就是后者。
甄汐从旁走过来,同样看着镜中的荆沙棘赞赏:“荆小姐真漂亮!我们出去吧?”
她踟蹰了一下,却只能硬着头皮尾随甄汐和梁辰走出去。
原本无神的眼睛在看到这热闹非凡的宴会厅的那一刻突然警觉起来。荆沙棘的脚步本能一滞,怔怔地站在楼梯上看着楼下那无比宏大的场面,心中的不安如丝丝朝上攀爬的小虫,侵蚀了她的整片安宁。
这根本就不是她该生存的世界!她也根本没有办法去应付楼下这些形形色色!
头脑里瞬间混乱一团,她看着楼下晃来晃去的金光闪闪,还恍惚能够嗅到无比浓重的火药味道!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掉头逃跑!
跟在身后的侍从立即“彬彬有礼”地拦住她的退路,告知她:“荆小姐,寒子夜先生一会儿就过来了。”
“所以呢?”她反问。
寒子夜身边的侍者,一个个冷漠的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
站在荆沙棘面前的这部老机器一个字也不去解释,只是固执而又面无表情地朝她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催促她下楼。
在那一刻,在荆沙棘的内心深处仿佛有无数只羊驼在狂奔,心中暗暗将如今那正被众位名媛佳丽们捧入云霄的某寒姓男子问候了几百遍。
今晚的荆沙棘犹如一位来自林中的仙女,她出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同那些珠光宝气的不同。
在意识到自己受到瞩目之后,她的脚步都变得慌乱起来,也就是在这时,后背突然被一只暗手大力推了一下,脚上那不熟练的高跟紧跟着朝里一歪,她整个人伴随着“乒乒乓乓”的一串声音吗,大头朝下从楼梯上栽了下去。
“哎呀坏了!”刚走到楼梯口的甄汐忙将手中的酒杯塞给梁辰,迅速跑到楼下。
真是全场哗然。
她刚才奏乐了吗?摔得那么有律感是在表演吗!
荆沙棘咬紧牙关扶着楼梯扶手重新站起。
这下总算放心了,想不被注意都难了。为什么她的人生从来都是这样的事与愿违!
“荆小姐你流血了!”耳边传来甄汐一声惊叹,荆沙棘这才迟缓地将手从额头上移开,好嘛,掌心里果真沾着一大片的艳红。
“荆小姐,你这是怎么弄的?从上面摔下来了?”甄汐紧张得不得了,忙将她搀扶到一处不被注意的角落坐下。
荆沙棘猜,自己可能真的很吓人,因为甄汐才为她小心翼翼地擦掉头上流下的鲜血,紧接着就又有一道血沿着额头淌了下来。
“没事,只是不太习惯高跟鞋。”她试图息事宁人。其实,荆沙棘不是没有想过去追究那个刚刚把她推下楼的人的责任,只是,跟着寒子夜的第一天她就得到过一个忠告。她记得很清楚,所有人都对她说:“身处在先生这样的地位,仇家会很多,有时候走在路上都会从天上掉下一个花盆来。所以,请做好这样的觉悟。”
“哦。”当时荆沙棘就这么凉凉地应了一声,她估计自己当时这么淡然的反应在外人看来是有点儿大义凛然的。可她能说什么?她能说“那我还是离开吧”这种话吗?没人给她说这种话的权利!她不想做那个痴痴守在寒子夜身边不离不弃的女人,可她,呵,她是被囚禁在这里的!
不消半刻,两名医生便到场了。荆沙棘盯着在自己跟前晃来晃去的两个白影子,只觉得眼前还有星星飞速地朝她飞过来。
“那女人谁啊?怎么从二楼下来的?二楼不是寒子夜先生的休息室吗?”
“谁知道!兴许是哪个不知廉耻的小模特又跑去倒贴了。只可惜~啧啧,有的女人啊,真是不自量力。”
“是啊,相比较之前那个影星还有再之前那个地产大亨家的千金,这女人的样貌未免差太远了吧!”
果然不出所料,既然引起了注意,那么一些难以入耳的话自然会钻进她的耳朵里。
对啦,她才刚刚对寒子夜认命,第一次以“寒子夜女伴”的身份在公众面前露面,所以大家都不认得她也很正常。当然,如果可以,她也很乐意在这场晚宴之后依旧不被人记起。
但……安安静静地过一个晚上怎么就这么难呢!
一个光鲜亮丽的身影恍然在她跟前一晃,抬起头,荆沙棘就见到了一张无比娇媚的脸。正是时下最流行的美女标杆:标准的锥子脸,大眼睛,高鼻梁,用那对大黑美瞳毫不避讳地从头到脚将荆沙棘打量了好几个来回,然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