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铜何尝不宝贝自家这卷天,何况在他之前这印天卷已经被开启过一次,此番他再次开启,真有暴殄天物之意。
“印天卷!”刺鬘也叹了一句,他遥遥落下,静静地看向牛铜。此刻,印天卷宛如一张硕大的罗,只将这一方天地皆尽笼罩。而在那层层涟漪回荡之下,这方世界已然与不周山隔绝开来。至少那原本蕴含其中的法则被消融得一干二净。就连最为普通的飞遁之术都难以施展,好在那涟漪徐徐,似有威风轻拂,只将这方天地之中的众人轻托起来。
“我只当这印天卷早已消失,却不知竟是在你手中!”刺鬘静静地说道,原先那股戾气一扫而尽,倒是像变作了另一人。
牛铜冷冷哼了一声,道:“刺鬘,我也是小看了你。虚静之中,可以迫得我使出印天卷的,你是第一人!”
乐炙也微微点头,刺鬘现出的法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尤其是被那漫天叠影包裹,自家神智与道行都会慢慢溃散。那种感觉,他只有一次经历。那梦魇一般的遭遇!
刺鬘却是四处环顾,笑道:“不过这印天卷也不过如此,怕是只要有了无相的境界,就可以不受它的约束了。”
无相,乃是凌驾于虚静之上。虚静之辈,洞悉世界法则,御使世界之力,已然有了开天辟地的法力。但无相则是无法无相之意,茫茫虚空,只需意念微动,便可使得原有法则消亡,从而衍生出新的世界法则来。印天卷虽是可以碾压这一方天地的法则,但对于那些自家缔造法则之辈,便无可奈何。
牛铜不由地哼了一声,“无相境界,九霄天能及之人也是屈指可数。我这印天卷压制不住,也是在理。”
刺鬘听罢,那平静的脸庞微微抽搐,他低喝一声,道:“无相嘛,无法无相!”
却见他周身光芒一散,印天卷荡出的层层涟漪顿时被逼退了回来。他双眼微睁,神色肃然,只露出一丝不屑与玩味,道:“无相又如何?”
牛铜、乐炙不由地一怔,印天卷却是被一股强大的法力压制,退缩了回来。牛铜招手揽下,心中却是震惊异常。他看了眼乐炙,又朝着前方的刺鬘看去。“印天卷也压制不住他,莫非他已是无相之境?”牛铜心中惊道。
“怪不得刚才被那叠影包围,其中的世界法则却是飘忽不定,原来如此!”牛铜惊叹,只是为时已晚。
而乐炙更是目瞪口呆,他这时才恍然大悟,为何天邪偏偏就相中了刺鬘,原来刺鬘的道行已是超出虚静,步入那极少数人可以染指的无相之境。
刺鬘轻哼一声,但那威势散出,巍巍而来,犹如苍穹落下,只压得乐炙、牛铜二人不得喘息。而在他们身后,曲逸、绾玉等人更是难以支撑,只剩下一团模糊的意识,勉强维持着他们的信念。
刺鬘猖狂一笑,狰狞地看向那些被他压制的众人,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灵在宣判着世人的罪责。
死,或是生,只在他一人意念之中。
“哼!”刺鬘冷冷哼道,那无情的屠刀已然向着众人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