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们顾家真的成了梁国公府的亲家,那么顾家在大齐朝的地位便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说小了,这是关系到顾家一脉现下的生意地位;说大了,更是福及子孙的大事。
这一切只需要他顾宁东点个头,成个亲,入个洞房,而已。
顾宁东放下手中的帐册,对伺候在一边的阿连道:“我出去走走,不要跟来。”
“是。”阿连道,目光担忧的看着顾宁东踱出了书房。
今夜,月色十分迷人,银月如钩,在云中影影绰绰。
顾宁东獾幕乩壬希脑出出现的是那双如一汪湖水般的眼睛。
那双眼如同月色下的湖水一般,静静的,粼粼闪着淡淡的光泽,虽然不耀眼却让人入迷。
他是个聪慧之人,听闻自己的亲事到现在也有几个时辰了。
这几个时辰里他心中泛着涟漪阵阵。这份不甘,失落,甚至有些心疼,他早已明白了来自何处。
这双美丽的眸子大概也已在不知不觉中,让他有些入迷了吧。
如果苏家没有出事,那双眼的主人不久以后便是他共度一生的爱人。
不过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一切又怎能回到未发生时。
那么现在呢?父母已为他定了一门绝好的亲事,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不要说跟父母开口,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为了自己心中的一丝旖念吗?
然后反抗父母,不顾家族的未来?得罪梁国公府,把家族拖下水?
呵呵,他顾宁东什么时候成了那些愣头青似的毛头小子。
这一夜,顾宁东没有入睡,而是在窗前对着朦胧月光,坐了一宿,想了一晚,思绪时时断时续,远远近近。
月光隐隐褪去,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皮,顾宁东喊了阿连伺候洗漱。
然后,他去了父亲的书房。
“宁东,那么早来了,”顾老爷道,“你看上去一脸疲惫之色,这不可取。宁东,生意上的事情再多,也是要注意休息的。”
“爹,说的是。”顾宁东垂手而立。
“都是要成家的人了,要学会爱惜自个儿。”顾老爷道。
“是,爹。”顾宁东垂下眼帘道,“亲事定在什么时候?”
“初步定在明年五月。”顾老爷道,“不过成个婚礼节繁琐,更何况是梁国公府嫁女儿。要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日子还会往后挪。”
“好的,”顾宁东道,“儿子知道了。”
这日大清早,苏婉玉便准备将制好的木头架子运到顾家库房去。
“春桃姐姐,”苏婉玉坐在办公室里,对身边的春桃道,“请苏掌柜来一下。”
“恩,好的,小姐。”春桃应声出了房门。
不一会儿,苏掌柜就跟着春桃进来了。
“苏伯,”苏婉玉道,“顾氏宝阁的木头架子,咱们已经做了一半,今日就安排人把做好的那一半给顾家库房送去吧。”
“好的,我这便去安排。”苏伯道。
“另外,”苏全儿道,“前两日,到咱们宜?家家具来捣乱的阿西夫妻……”
“怎么样了?”苏婉玉道。
“案子已经结了,”苏全儿道,“那两人被责令不准再到宜?家家具生事端。”
“是嘛?”苏婉玉冷笑。
她心道,不准再到宜.家家具生事端,这跟废话也没有什么区别,难道这两人还敢再来闹事不成。
黄员外,只要涉及到黄员外,这案子便如同打到了棉花上,软绵绵的,不了了之了。
这知府周大人碰到黄员外的事情,还真是软绵的紧呢。
“这两日,那山寨货,哦,那宜州家具怎么样了。”苏婉玉道。
“回小姐,”苏全儿道,“这两日那宜州家具,据说已经没有什么生意了。进去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据说那黄氏木工坊也没什么生意了。”
“恩,我知道了。”苏婉玉道,“一会儿去给顾家库房送货的时候,我亲自去一趟。第一次给顾家送货,我得去一次。”
苏婉玉心道,这黄氏木工坊和宜州家具生意被她挤了大半,也不知道黄员外的境况怎么样了,有没有逼得他出手玉矿。
若是黄员外的日子过得还是那么逍遥,她得再跟顾宁东合计合计,压上一根又一根的稻草。
少时,苏婉玉便亲自压着货,去了顾家的库房。
顾家的库房离顾氏宝阁不远,顾宁东听闻是苏婉玉亲自来了,便从顾氏宝阁赶了过来,将苏婉玉请到了顾氏宝阁内院会客所用的厢房之中。
“顾少爷今儿看着有些疲色,” 苏婉玉掀开茶杯的盖子,大红袍渗人心脾的香气扑鼻而来。她道:“身体是生意的本钱。”
听苏婉玉那么一说,顾宁东苦笑一下,道:“苏小姐,今日倒是关心起顾某的本钱来。”
苏婉玉跟顾宁东已经很熟悉了,平日里一直客客气气的,今日听顾宁东这么半开玩笑式的话语,倒也没有觉得很突兀。
她朝顾宁东睨了一眼,随后向上翻了个白眼。
顾宁东被她这么一眼,竟是觉出了几分娇嗔的味道,又见她白眼,觉得很好笑。
他收回目光,看着眼前茶杯里浮起的茶沫,悠悠道:
“对了,明年我将大婚,到时候还想请苏小姐捧个场。”
他慢慢的吹了口茶,却不敢抬头看苏婉玉。
只听苏婉玉道:
“真的?恭喜顾大少爷。是哪家的姑娘?”
顾宁东抬头看了看苏婉玉,见她眼神清澈,高高兴兴地看着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