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冰阁如此繁忙而热闹的景象又足足持续了一整天。
柜台前排队的人,少则五六人,多则二十人,从未间断过。
店内的座位十分抢手,不管是那两人位的,还是四人位,抑或是那六人位的,从未空置过。
在门口,还有许多人站着等位。碰巧的话,等个小半刻钟就有座位了。要是不巧的话,等个半个时辰才能等到。
终于,日头西斜。
宜州城的普通百姓,基本上还是延续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生活习俗。人们便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回归家中。而霖冰阁店里的客人们也渐渐散了。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苏婉玉和春桃便开始仔仔细细地打扫起铺面来。
这桌上的散冰,地上废屑,靠垫上的尘土,都一丝不苟的扫掉,打扫出一个干净整洁的铺面,等待明天新的客人。
吴妈妈将柜台窗上的排木板一块一块的装上去。
春桃直起腰来,抬头,用袖口擦擦额头渗出的细细密密的汗水,看了一眼正在低头擦着桌子的苏婉玉,露出了一个会心甜美的笑容。一双小酒窝,更显生动。
在她心中,这样跟随自家小姐开店的日子,虽然辛苦,但是却很充实,在她小小的内心中,对未来充满期待。
而此时的苏婉玉则轻声的哼着欢快的小曲。这小曲儿,春桃和吴妈妈自然是从未听过。
“你是我的小呀小冰酪,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苏婉玉心情确实非常好。
霖冰阁的冰酪火爆,西门官道的雪浆也热卖。销售节节攀升,盈利不断增加。
每日的盈利从五六两银子,增加到十几两银子。
这个每日盈利额,在宜州属于相当高的。整个宜州城能做到这个营业额的,一只巴掌就能数过来。
霖冰阁凭着一家小小的冷食店便能做到每日十数两银子的盈利,堪称奇迹。
作为宜州城唯一一家高档冰饮冷食专卖店,霖冰阁一跃成为全城最热门的店铺,没有之一。
而苏婉玉作为霖冰阁的东家,也成为宜州商界新星。
认识,不认识的人,见到苏婉玉都会尊称一声苏老板,或者东家。
对于这些,苏婉玉心中自然欣喜。不过最让她高兴的是还债有望。
按照现在的状态,在债务到期之前,凑满八百两纹银不是问题。
等还了债,苏婉玉全家的身家性命才安全,她们全家才能真正开始新的生活。
“小姐,都收拾好了。”春桃放好了最后一把椅子道:“给李婶家的雪浆也备好了。今儿备得是两杯杨梅味儿的。”
“恩,春桃姐姐,现在还没有到吃饭的时辰,我们这便给隔壁送去吧。”苏婉玉道。
于是苏婉玉和春桃两人便一人端了一杯雪浆冰饮去了隔壁。
李婶家的门并没有关紧,而是虚掩着,从里头传来李婶絮叨的声音:
“哪个天杀的,将你伤成这样,真是……真是恶人。良卫,你也小心些。你看看,出了许多血。干公务,那么拼命做什么。看到刀子,你倒是赶快跑呀。”
“嘶。”男子的抽气声。
“疼了吗?哎哟,我又不会包扎,你们衙门也真是的。公干受了伤,难道不给包扎的吗?”
站在门口的苏婉玉和春桃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疑和担忧。
“李婶子。”苏婉玉向屋内喊去。
“哎,婉玉啊。快进来吧。”李婶子道。
苏婉玉推开门,见李良卫正坐在院中的条凳上,一只胳膊袖管卷到了手肘,小臂上紧紧缠了一圈麻布。麻布似是尚未缠好,一段还攥在站在一旁的李婶的手里。
“这是怎么了?”苏婉玉道。
“李小哥受伤了?”春桃吸了一口气道。
“是啊。”李婶道:“不知是哪个该死的杀才干的。唉。”李婶叹了口气,接着道:“最近也不知道是怎地,良卫动不动就受伤,前两天还只是淤青红肿,今儿好了,竟然见了血了。这衙门的营生本来还是个稳当的,现今老是弄得人都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婶转过头,对李良卫道:“良卫,最近是旦了什么差事?”
李良卫道:“不过是近日的宵小之辈,比往日凶狠些罢了。没事的,皮外伤……”
说罢便摆了摆手,这一摆便牵动了伤口,李良卫牙根一咬,话说到一半,生生停了下来。
“李小哥,手别动了。”苏婉玉道。她低头看向李良卫的手臂。
李良卫的小臂被麻布紧紧缠住,这样包扎看似结实,其实根本扎不住,而且还不利于血液循环。
“我来包吧。”苏婉玉道。
苏婉玉前世在学校某次活动中学过包扎的方法,如今倒是可以用上。
她轻轻地拉开紧紧缠绕在李良卫手臂上的麻布。
这伤口看着十分狰狞,皮肉都翻在外面,上面付了一层药粉,显是已经上过止血的药,血已经止住不少,但是还有丝丝的血水往外渗出。
好在这伤口是侧切的,没有伤到动脉和经骨,这么深的伤口要是直直的下去,恐怕手臂都要废了。
苏婉玉前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这么严重的伤,但是作为美剧爱好者,她在屏幕上看到血腥场景比这厉害多了。
她稍稍稳了稳心神,便开始包扎起来。
站在一旁的春桃则不然,刚开始,她见苏婉玉拆开缠绕李良卫臂膀的麻布,露出小臂的肌肤时,还羞怯的红了脸。但是,看到这么狰狞可怕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