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过午饭。莫沾衣在外间小花厅里捧着碗吃酸梅汤。贺轻舟站在门口同书砚低声说着话。
“夫人,要不要再来一碗?”书墨被吩咐专职照顾新夫人,他被书砚撵了过来,见夫人捧着碗留恋碗底那一点点酸梅汤,便出口询问。
莫沾衣乐的眼睛成了倒着的半月状,细细的浅眉也弯弯的好看。捧着碗,巴巴地盯着这个小眼睛的小兄弟:“真的么?还可以再来一碗啊,真好吃。”
“当然可以,您吩咐一句,下头自有丫头调了来。”书墨上去接碗。可是新夫人不撒手,他就往外扯,新夫人往里收,他再扯。
莫沾衣就恼了:“你是不是想吃我碗里的酸梅汤?”还剩一点呢,这么心急肯定有猫腻。
书墨愣住。不给他碗,怎么盛新汤。碗里还剩一个底儿,倒了也不可惜。正准备开口解释,自己绝对不敢贪图夫人的东西。
还没等书墨惶然开口解释呢。莫沾衣带着十二万分的惋惜和无奈说道:“好吧,见者有份,我也不能太小气。不过这个太好吃了,我再吃一口,就只一口,好不好?”说完,不等书墨表态,“呼噜噜”灌了一大口,然后把碗递给傻了的书墨,大眼睛里满是不舍。
碗底还剩下薄薄的一层,还不够书墨一口吃下呢。虽只剩了一小点,可新夫人那么不舍得还是愿意分给他吃,书墨感动的泪流满面。
“夫人。”书墨哭喊。
书砚吓了一跳,从门口一跃到屋子中间,挡在二人中间,护住书墨,眼神凌厉的射向新夫人。
墨沾衣领教过书砚的武功,当下被书砚的眼神瞪得有些害怕,举着碗哀声道:“这真的是全部了。打劫嘛,有什么才能打劫什么,我真是没有了,你们还要的话,就去打劫他好了。”
被莫沾衣指着的贺轻舟挑挑眉,斥道:“你就是一挨劫的命,居然去做了劫匪。桃花山安稳十八年没被端窝,杭州城的官府真是不济事。书砚,带书墨下去,十五岁都是大人了,整天哭哭啼啼也不知羞。”
书墨有书砚护着,纵是被骂的没脸了,该哭还是哭,拉着书砚的袖子出去了。
贺轻舟回头瞧见莫沾衣踮着脚,咬着碗边看书砚和书墨离开的背景,眉头又凑在一起,斥责道:“咬着碗做什么?吃完了,就把碗放下来,让下人们收拾。”
“那个小眼睛小脸蛋的人也是你的下人?”莫沾衣恋恋不舍的将碗放下:“你怎么不让他们吃这好吃的汤水?你看他那馋样,方才,竟还想骗我的去吃呢。我聪明的很,没让他骗了去,好心分他一口吧,没想到他被我拆穿之后哭的厉害,都顾不上吃了。”
贺轻舟掏出手帕,给莫沾衣擦擦唇上的汤汁,哭笑不得:“行,就你聪明。我是虐待下人呢。你可知这碗里小小一块冰,那可是多少银子想买都买不到的,哪里能让下人随便用。”
“可我也是下人啊。”莫沾衣不解。
虽然傀儡听话些才好,可是要不要这么容易就接受下人这个身份啊?贺轻舟抱着每天必定会头疼好多次的心态,去迎接笨蛋带给他的挑战。结果,笨蛋果然是与众不同的人种,永远会在他集中精神对付的地方弃城而逃,然后在某个他防备不到的地方出其不意的绊他一脚。
贺轻舟越想越愤怒,擦嘴直接改成捏住嘴巴。
“呜,唔。”莫沾衣往后摸碗。
“怎么,还想拿碗砸我。”贺轻舟讥讽道:“我要捏你,你就必须乖乖任我捏,否则我就拿针去缝你师兄们的嘴巴。说,‘爷,你尽管捏’,快说,不说我就一直捏着。”
“唔,唔。”不讲理。
“不说,是吧,要有惩罚。”贺轻舟上前,吻上莫沾衣眨个不停的睫毛。真长真漂亮,就是眉毛淡了些,有时间定要给他画眉。轻薄完之后,贺轻舟继续问:“说不说?”
“唔。”捏着他的嘴怎么说。好想推开他,但是不敢怎么办?莫沾衣好纠结。
贺轻舟又亲上他小巧的鼻头。闲着的左手伸到莫沾衣的衣服里面,在锁骨处流连忘返。
“还是不说?”
莫沾衣懒得理他,爱亲亲,爱摸摸,反正又不疼,只是痒痒罢了。好想打哈欠啊,打不出,憋的他眼睛盈满水汽。
贺轻舟瞧莫沾衣大眼睛湿漉漉的,似乎受了大大的委屈,那模样,好生教人……想继续欺负下去。伸手捏住胸前突/起,手下使劲。这次莫沾衣不依了,使劲推开贺轻舟,捏那个好疼啊。
莫沾衣动动唇,贺轻舟以为他会问为什么亲他、摸他之类的,也有可能乖乖叫他爷,说尽管捏。他想,就顺着莫沾衣的话往下走,说一说今晚要进行的大事吧。
不想,莫沾衣说道:“还有酸梅汤么?”被捏的嘴疼,应该好好补偿他。而且那么贵的东西,此时不吃,以后回到桃花山,估计一辈子都吃不上了。
“没有了。”贺轻舟气极,涨红脸大喝。
莫沾衣蔫了。不让喝就不让喝,干嘛吼他?有钱人就是小气,怪不得师父说,这些人就是欠打劫。
两人正闹着气呢。书砚又领着书墨过来了,短短一会功夫,书墨眼睛已经挂了两核桃。书砚悄悄对贺轻舟耳语道:“薛家庄那片管事的午前就来了,先见了三老爷,还是旱灾的事。三老爷此刻要去跟老太太回禀,说是要跟那管事一块去薛家庄瞧瞧。”
薛家庄大半的田地都是贺家所有,离杭州城不近,骑马也得半天路程。春天天气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