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爵爷的话音不高,只身边的沈延英能听清,但恰如一盆冷水泼醒了他,原本他是不喜欢在朝中做官的,挂着四品卫指挥佥事的悠差,背靠着伯爵府,日子逍遥又自在,只是今日的事儿又挑起了他的个人英雄主义,想想若他处在洪盛的位置上,估计还真不一定会比他做的好。想到这里,他立即弓腰给岳父作了个揖,“岳父大人说的是。”
“不过你也不必过分小心,人嘛,都是历练出来的。”经过这件事儿,沈延英必定不能像以前那般混日子了,不过在朝中有老泰山和两位大舅子帮衬着,一时也不用过分担心了。
沈延英这时才感慨母亲帮他找了门好亲事,若是大哥身体好,没几个亲友帮扶,在这朝中也未必会很顺当。
“呵呵,妹夫这伤不要紧吗?严太医有没有说什么?”大舅子韩荀关切地在旁询问“不是说那花枪上面有毒吗?”
沈延英下意识地抬手抚上左肩,笑的憨厚“无妨的,本就伤的不深,且那不过是寻常的毒,一碗药下去也就解了。”
“哦?”韩荀疑惑的皱了皱眉“这刺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入宫行刺,必定是想一击即中的,不用见血封喉的毒药已是奇怪,为什么还用这么寻常的毒药呢?”
“大哥你这话说的”一旁的韩秀瞪着他那双不大的眼睛道“难道你还想见到妹夫遭遇不测不成?”
“不”沈延英到不在意小舅子的说法“大哥说的有道理。”
“来人”老爵爷思索了一会儿开了口“把严太医叫来。”
大殿上的人本就还没什么头绪,一听阁老有吩咐,以为有了什么线索,纷纷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严太医便拎着药箱子赶了过来。
老爵爷免了严太医的礼,问道“请问,那花枪上的毒,不知严太医能否辨别是何种毒药?”
严太医见是问这个,知道与今晚的行刺有关,也不敢怠慢,拱手答道“沈大人的受伤不到一刻,伤口便呈紫青色,看似毒性十分剧烈,但是紫青色只在伤口边缘出现,没有蔓延,也没有浮肿现象,其实并不能称得上是剧毒,很多类似的寻常毒物药理相通,针对这些毒物,太医院制有一些解毒剂,给沈大人也服用了一剂,经过观察似乎已没有大碍,但是要研究出具体是哪种毒,这到有些难了,需得费些时日,将那枪头取下用水煮,把毒都化入水中,经多方测试,才能查出,现在太医院正在调查当中。”
“原来如此。”韩荀半歪着脑袋,“不知就严太医所知,这所谓的寻常毒物都有哪些?”
严太医思考了一会,答道“寻常的毒物来源无非几种,动物、植物,动植物的毒根据医理都可找到其相生相克,如绿豆杀巴豆,半夏畏生姜等,太医院的解毒剂正是研究了这些研制了解毒剂,若要说寻常的毒物,则砒霜、半夏、天仙子、石蒜等等都是寻常毒物。”
线索到这里,似乎便断了,一时大家都沉默了下来,这些寻常的毒物若有心思并不难找,甚至太医院里便有,并不是一条追查的好线索。
“有劳严太医了。”老爵爷对严太医作了个揖,到叫严太医万分惶恐,慌忙回礼。“不过还是要太医院尽早查出到底是何种毒物才好。”
“是”严太医应声准备回太医院,却只听身旁普通一声,循声望去,只见沈延英痛苦倒地,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严太医忙跪地检查,他一把撕开沈延英的衣服,解开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只见那伤口竟已腐烂化脓,胸前青黑一片,众大臣均深吸了一口气。
严太医当机立断,让沈延英身子侧躺,让跟来的药童清除他口中秽物,自己则手起刀落,刮下他肩上的腐肉,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密封的瓷瓶,把瓶中的白色粉末倒出半瓶用水化开直接给他灌了进去,另外半瓶全部到在了伤口处,再用白色布条包扎好。半刻钟后,沈延英终于不再抽搐,却也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