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摇摇头道“这我还要再去打听打听才知道,只是以前也不曾听说他们家儿子有多优秀啊?不过爵位什么的到也不用太计较了,王镛的母亲是亳州提督的独生女儿,她可是个家财万贯的主,就算离了侯爵府,也苦不了子孙的。”
珍珠这才了然,在钱财上没有问题,有什么事儿还可以倚仗侯府,将来若是王镛有出息些。得个诰命做做到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有一层,珍珠觉得宝珠挑选的对象,怎么那么像父亲沈延英呢?王镛的处境。简直和当年的沈延英一模一样。
不过她不敢把这个猜测告诉韩氏,各人有各命,宝珠既选择了这条路,那她也只能替宝珠祈祷,这个王镛值得她压下这么大的赌注。
“那玉珠姐姐呢?她怎么说?”珍珠拿起剩余人选的画像翻看着问道。
韩氏收好王镛的资料。摇摇头道“她和她娘真是一个性子,问了半天只说叫我做主。”
珍珠犹豫了一会儿道“不如,等回去之后问问孙姨娘吧。”
韩氏深深地看了眼珍珠,一声叹息道“横竖已经有了些眉目,宝珠的事情总也要回去问问大哥大嫂的意思,玉珠。就再等等吧。你有空也多去她那里坐坐,问问她心里的想法,到底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也不愿委屈了她。”
说到底,珍珠觉得韩氏这个当家主母做得是很到位的,对待庶出子女虽并不亲近,却从没有像寻常人家那般苛刻,先前珍珠把这归结为韩氏并不爱沈延英。但后来她终于明白了,韩氏属于为柔内刚型。她根本不屑那么做,这是贵族骨子里的骄傲。
出了屋,珍珠想了想便去了玉珠那儿,玉珠一贯不怎么出门,做的最多的就是在屋里绣花,尤其这几年得到韩氏的称赞和刻意培养下,绣得愈发起劲了。
珍珠去时,她正在绣一个牡丹屏风,这是她年初就开始绣的了,连到侯府居然也带来了,珍珠看了直咋舌。
见珍珠到来,玉珠有些意外,愣愣地看着她,半晌才在丫鬟的提醒下请她坐下。珍珠叹了口气,看来她平时和姐妹们也太过疏远了些,以至于玉珠竟这般惊讶。
玉珠属于身材清瘦型,打扮也偏向淡雅,幸好韩氏在服饰方面从不吝啬,她的衣服面料都是极好的,否则还真显得有些寒碜了。玉珠长相很像孙姨娘,眉毛很淡,眼睛虽是双眼皮,却天然带着一丝怯弱地柔情,原本略显呆板的样子这两年已经好多了,浅浅地笑起来到有些江南女孩儿的清丽。
“姐姐在绣什么?”珍珠没话找话地打破了尴尬。
玉珠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耳边的头发道“没,没什么,随便绣绣的。”
珍珠看着雪白锦缎上层层叠叠的红,夸赞道“每次见到姐姐的绣品,都觉得姐姐技艺愈发精湛了,这花简直就和真的一样,我看若是放到屋外,只怕都会有蜜蜂过来采蜜呢!”
玉珠轻笑出声道“妹妹也太过夸张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是因为我喜欢,所以经常练习罢了,妹妹若是多花些心思,自然也会绣得很好的。”
珍珠摇摇头道“我可没有姐姐这么好的耐心,不如这样,姐姐什么时候得空,也绣些小玩意儿给我吧。”
玉珠自然是不会拒绝的,立刻道“我到是做了些荷包手帕的,不如拿来给你挑挑?”
珍珠笑着按住她的手道“到不急于一时,好久没和姐姐聊聊了,今儿是特意过来找你说说话的。”
看到珍珠的眼神,玉珠领会过来,把丫鬟都遣了出去。珍珠心中暗暗点头,这玉珠到也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憨嘛。
“我刚从母亲那里过来。”珍珠直奔主题,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玉珠的反应。“有些话,姐姐或许不好和母亲说,不如告诉我。”
玉珠在珍珠说要聊天,又要把丫鬟遣走的时候,心里大概也有数了,但听珍珠这么提出来,她还是羞得红了脸,半低着头低声道“我,我能有什么想法,全凭母亲做主就是了。”
珍珠早知道玉珠不会这么轻易开口,只好挨着她坐下,挽着她的胳膊劝道“我知这么多姐妹中,姐姐是最乖巧听话的,但如今妹妹到要劝姐姐一句了,这可是关系姐姐一生幸福,你多少也得重视一下啊!”
玉珠看着头一回这么亲热地挽着自己的珍珠,心里五味杂陈,她很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听姨娘的话,在姐妹中处处伏低做小,事事不敢和人争。
要说不嫉妒明珠和珍珠,那是假话,可她的姨娘不受宠,她也不想金珠性子活泼会讨父亲欢喜。样貌才情她都比不了几个姐妹,只有绣工还能拿得出手,得到父亲母亲的赞许,所以拼命练习,可有时候也难免觉得孤单凄凉了些。人都羡慕她出生豪门世家,可谁知道世家庶女的默默无闻和孤单寂寞呢?
这么多年,她已经认命了,就像姨娘说的,母亲不是心胸狭隘的人,只要自己乖巧听话,母亲自然不会亏待她。原以为她的婚事,母亲也会直接安排好,却没想到早上她竟带了画像过来给自己挑,这到叫她一时间慌了神,送走母亲,她一直感觉忐忑不安,不知母亲心里是怎么想的。如今珍珠又过来劝说,她们难道真打算叫她自己选丈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