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石看着杨无邪,一双眼睛眨眨,就像在看一件再有趣不过东西,他说:“那你知道我的事吗?”
“什么事?”杨无邪也眨眨眼:“你的七岁开始恋爱,到廿三岁已失恋十五次,每次都自作多情,空自伤情的事么?”
“哎呦!”王小石立刻就想被烧了屁股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怎么连这种事你都知道?”
“我还知道,你喜好结交朋友,不分贵贱,且好管闲事,但与不诸武功者交手,决不施展武艺欺人,故有被七名地痞流氓打得一身痛伤、落荒而逃的纪录……”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王小石转头看向庄周:“求求你好不好?让他不要说了。”
那副样子就像是一个自家的弟弟向最最依赖的哥哥撒娇一样,柔软的不得了。
庄周咳嗽了一声。
杨无邪立刻微笑闭嘴。
这场上却再也没有人可小视他。
谁会小视一个知道自家身家秘密甚至是弱点的人呢?
“公子,”杨无邪又开口了,“树大夫来了,你腿上的伤……”
庄周淡淡道:“不急。”
“你腿上的伤的确得看。”白愁飞道:“你身上的病也应该好好治。”
“我没有时间好好治。”
“你说你就是金风细雨楼,你若倒了,金风细雨楼也就倒了。”
“你为什么劝我?”庄周忽然笑了一下,看向白愁飞:“金风细雨楼与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正决定加入金风细雨楼,我不会加入一个将要倒下的金风细雨楼!”白愁飞也笑了,笑得傲气。
很少有人能笑得这么傲。
偏又傲得理所当然!
让你甚至都觉得找不到他笑得不傲的理由!
“好!”庄周又看向王小石:“你呢?”
王小石没有笑,他的脸上出现一种光辉,一种只在真正的侠客脸上才会出现的光辉。
他坚定地,认真的问:“我只问一句:金风细雨楼的经济来源是什么?”
“你怕来路不当?”
王小石深呼一口气道:“是。”
“如果我说我是靠打家劫舍支撑的金风细雨楼呢?”庄周望着王小石,似笑非笑。
“你还是我大哥!”王小石毫不犹豫:“但是我不会加入金风细雨楼。”
“即使你二哥在这里?”
“即使我二哥在这里!”
庄周深深望着王小石,半晌道:“好。”
“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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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上了五层楼。
金风细雨楼的每一个楼每一层都神秘非常,不是金风细雨楼的人绝对不会知道那里是什么。
那么白楼的第五层是什么呢?
第五层楼里,是各式各样的簿子。
金风细雨楼自建立起做的生意,搞得买卖,所有的记录,账簿,契约都在这里。
这样的一栋楼宇,竟是掌握了金风细雨楼的总枢,这庞大组织的一切运作,都得要靠这儿的文件和作业来维持。
“你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王小石问。
“我们不该来这里。”白愁飞道。
“你不是想知道金风细雨楼的经济来源吗?”庄周看着王小石:“这里有所有的交易记录,你大可以看一看。”
王小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还用说什么话呢?
有这一个人因为你的一句话,带着你看了五个极重极机密之地。
他又何必再说什么。
无论在说什么都是废话。
“你不怕我们转身背叛你?”你白愁飞又道。
“我说过,我绝对不会怀疑我的兄弟!”庄周毫不犹疑。
王小石忽然觉得,在这样的一个人面前,在这样的一双燃烧的眼睛面前,谁也不必多说。
说了这个人也不一定需要听。
因为这个人已经将这世上多数事情都看的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