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冰冰挪挪身体,有了一丝自卑。
就算有一身红衣掩映,她憔悴而苍白的颜容仍轻易地展露在温尔雅的面前。
“有事吗?”她尽可能优雅地端起一杯咖啡,放在嘴边啜一口,希望可以将温尔雅比下去。
“给我一杯原味拿铁。”温尔雅朝着侍者弹弹指,向她点了点头。“很高兴你能来见我。”
“快说吧,我很忙。”
杜冰冰烦躁起来,因为她发现温尔雅的每一个动作里都透着优雅与自在,并不与她比较,却处处胜过她一筹。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她,已然成长为了最有势力、最耀眼的金星。而自己,却在无聊中消磨了青春、自信、骄傲以及一切!
拉开唇角,温尔雅给予了杜冰冰理解的一瞥。
“是这样的,主治医生跟我谈过了,他希望我能跟清心把关系缓和下来,我知道你和清心的感情,但现在清心病了,我们总要为了共同的目标,跟她保持好一点的关系,这样,才有助于治好病!”
“不可能!”
杜冰冰站了起来,因为终于找到了温尔雅的软肋而拧起了唇,内心松了一丝,开心起来。
“我不会让你接近清心,更不会让她知道,你就是她的亲生母亲,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杜冰冰,你要看在孩子的份上,她的病很严重!”
温尔雅也站了起来,试图提醒杜冰冰。
“她有没有病,是我的事!温尔雅,我警告你,离我的孩子远一点儿!”
她拎起包,打开了咖啡室的门,直接走出。
愁眉锁紧,温尔雅的担忧更深了一层。
北宅外,一辆奔驰停下,温尔雅清丽的容颜面现在车内。她交握着双手,最终一咬牙,下了车。
昨夜想了一晚,她最终还是决定亲自来看看清心。
杜冰冰不愿意帮她,她需要自己努力。孩子的命是一定要救的,就算用她的命去救!
门外,穿着粉色公主裙的清心正在佣人的陪同下跳着绳,她小脚跳动着,就像一个从天降下的天使。
她笑得好开心,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的,有着运动后的红晕。两根小辫随着身体跃动,从小嘴里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音。
“快点扬嘛,快点扬嘛。”
她催促着,更快地弹动起小脚。
“唉哟,小祖宗,你正病着呢,不能这么跳的。”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匆忙跑来,叫停了所有的人。
“你们是不想活了吧,大小姐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吗?等下太太和总裁知道了,定要炒了你们!”
清心噘起了嘴巴,十分不高兴。她眨巴着眼睛,对着女人道:“奶妈,我就是想玩嘛,我已经在房里呆了好久了,我要玩,我要玩。”
她哭起来,挣扎着跺起了小脚。
“不可以呀,大小姐,你的身体好了才能玩……”
奶妈好心地劝着她,更多的眼泪从她的小脸上滑落,直流得温尔雅的心一阵阵地痛。
“我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嘛,我一个人在家好孤单,我不想回房,我不要回房。”
“清心!”
温尔雅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
清心停止了哭,看向这边。在看到温尔雅后,尖利地叫了起来。“臭女人,你来这里做什么,快给我滚,滚,滚!”
“清心,不要这样!”
她好激动,喉咙喊到几乎嘶哑,手指伸直,用尽全力指向她,小脚跺动,一张小脸已经胀红。
“清心,你不要激动,我是你……妈妈呀!”
看着孩子对自己这样的态度,她难过得如有万把刀在扎,忍不住将实情说了出来。
“开玩笑,我只有一个妈,根本不是你,你不要脸!”
清心一丝惊讶都没有,反而恨恨地骂着她。
“你想骗我,根本不可能!坏女人,快点滚,滚!”
“清心,不要这样!”她颤抖了唇,“请你相信我,我说的全是真的。”
“我不信!”
她全力吼着,捂上了耳朵,还在继续大叫。“奶娘,管家,快点过来,把这个女人给我赶走,快点,快点!”
尖利的声音划过心口,她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奶娘为难地看向这边,管家的身影已经出现。
背后响起一阵刹车声,杜冰冰从车里钻出来,伸臂过来狠狠地拉起温尔雅,将她摔在地面上。
“温尔雅!你来干什么,快点给我滚!”
“妈,妈,妈!”清心看到杜冰冰回来,张开了臂。
大门打开,杜冰冰冲进去,与清心紧紧地拥在了一起。
“清心,清心,妈在这儿,没事了,没事了。”
温尔雅被管家拦在门外,她摸着刚刚被杜冰冰指尖划过的痛处,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与杜冰冰搂在一处,心口的痛更胜过柔体上的痛。
“走吧,走吧,温小姐。”管家出声,将她一步步推离。
杜冰冰抱紧了清心,将她抱回屋内,很快消失了身影。
“温小姐,快走吧,您这样是会让小姐的病情加重的。”
管家劝说,她抹了抹眼泪,眼看着一扇大门在自己眼前关起。
这关起的不仅是大门,更是她与清心的感情。
回到车上,她独坐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心,擦擦早已干涸的泪迹,启动车子,朝回去的路上开去。
不长的一段路,她却似开了一个世纪,怎么也开不到头。路边停着两辆车,陆子昂的脸孔飞进她的视线。他正拉起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