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玉静静地想着,她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当机立断,不然错过了时机,那就来不及了。可是,在她的内心深处,仅仅是把赵世子当成一个哥哥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
外面传来冬蕊急匆匆的脚步声,进门就叫道:“秀!”
冬梅忙一把拉过她:“别吵,秀心情不好,正在睡觉呢。”
“都火烧眉毛了,秀怎么还这么镇定?”冬蕊急道。
冬梅忙去捂她的嘴:“小声些,别吵着秀,秀心里难过,她也不好受。”她看看冬蕊:“你跑出去这么久才回来,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吗?”
“我这不是照你的吩咐去找向雪了吗?”冬蕊压低声音道,“那向雪,果然是一个见钱眼开的,我一把银子塞到她手里,她就把什么事情都跟我说了。”
“向雪说什么了?”冬梅的神色顿时紧张起来。向雪是大夫人屋子里的人,她说出来的话就是大夫人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冬蕊恨恨道:“真是被我们猜中了,那个钱老太太,跟以前那个做陶瓷营生的暴发户陶家的那个陶大奶奶一样,是来府里给那个她那个混账儿子选平妻的。”
“那选上谁了?”冬梅心里“格登”一下,马上问道。心里却在祈求,老天爷保佑,千万不要是我们秀才好。
“那位钱老太太看上的,无非是模样好的。你说,这府里的三位秀,谁的模样最俏丽?”冬蕊怒气冲冲道。
“那就是我们秀了?”冬梅失声道。千躲万躲,终究还是躲不过。
冬蕊觉得口渴,拿了杯茶,灌了一口。有些不愤道:“我们秀天仙的容貌,竟然要给她家那个混蛋做平妻,我呸!”
“真是委屈我们秀了。”冬梅呆了半晌,忽然想哭,“冬蕊,你说我们秀该怎么办呢?”
事已至此,冬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看看四周。凑近冬梅道:“实在没有办法的话。那我们让秀逃吧。反正嫁给那个混蛋也是一个死,倒不过逃出去,躲过风头,等风平浪静的时候,这事情也就算过去了。”
冬梅点点头,难得冬蕊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秀怎么说?”冬蕊看看屋里的暖阁。压低声音道。
“这事我跟秀提过,小姨宅心仁厚,一直没有决定。我猜秀是怕拖累我们。还有胡婆子。”冬梅跟在傅清玉的身边久了,一下子就把傅清玉的心思猜了个通透。
自家秀不见了,大夫人要兴师问罪的话。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她们这些做丫头的。到时候,气急败坏的大夫人可能会像捏蚂蚁一般捏死她们。
“反正我这条命是秀给的,要是没有秀替我治了脸上的伤疤,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说不定早就寻了短见了。哪像现在这般活得扬眉吐气。”冬蕊坚定道,“我这一辈子就是跟着秀了,为了秀,我做什么都可以。”她看看冬梅,“冬梅,你怕吗?”
冬梅摇摇头,也坚定道:“我也不怕。我姐姐说了,她欠了秀一个天大的人情,她不能报答,要我好好待秀,替她报答这一份恩情。如果能够维护秀的周全,让秀平平安安的,就是让我现在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那我们不要再等了,现在就跟秀说去。”冬蕊“豁”地站了起来,就要进暖阁。
“等等。”冬梅忽然想起一事,“你还记得忠靖侯府的赵大奶奶吗?我好像觉得,赵大奶奶待我们秀挺好的,不仅救了我们秀,还送了一件很贵重的斗蓬给秀。我隐约听秀说起过,赵大奶奶自知不大好了,好像想让秀嫁入赵世子做平妻……”
做忠靖侯府赵世子的平妻比做那个混蛋钱国舅的平妻好多了,赵世子人品贵重,又是皇上的倚重,秀花容月貌,温柔贤淑,跟赵世子看起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最重要的是,忠靖侯府地位极高,单单三公主,这样一位当今圣上的亲姐姐,就是钱贵妃不敢得罪的。
所以,只要赵世子肯伸出援手的话,秀就有救了。
冬蕊停下脚步,神色有些黯然:“冬梅你还不知道?我听向雪说,赵大奶奶是托了人来府里说了这件事情,不过,定下来的不是我们秀,而是五秀。”
“五秀?”冬梅浑身震了一下,“怎么会是五秀?这不可能吧,我明明记得赵大奶奶……”
冬蕊恨声道:“我看事情就坏在五秀身上。那天我们秀跟着安国公府里的二秀出去赛马去了,而大夫人则带着五秀去看望病重的赵大奶奶,回来之后过不了多久,赵大奶奶对于我们秀的态度就变了,我看,多半就是大夫人与五秀搞的鬼,故意要败坏我们秀的名声,好去抢那个世子夫人的位子。”
“这可怎么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冬梅失神地跌坐在椅子上,呆愣着说不出话来。
暖阁内,傅清玉把外面那两个丫头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忽然想笑,老天爷待她真是不薄啊,竟然连最后一条路也堵死了。看来,只有逃了。
逃就逃吧,那也没有什么。十年之后,本姑娘一定会东山再起,再来找傅大夫人讨还这笔债的!
可是,就这样走了,她不甘心,这样灰溜溜地走了,那无异于跟大夫人那样的恶势力认输。即使要走,也要闹得大夫人不得安心。大夫人不是让她不好过吗,那她也要让大夫人不好过!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了梳妆台边的一个微微露出的一角纸上。抽了出来,看到里面画着的几株榕树。
她记起来了,那是某一天,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