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无奈。后来又有一点担心和不安,关注周围有没有什么大学老师遇难的新闻,所幸铺天盖地的都是房价上涨、股票下跌。

我松了一口气,对着镜子瘪瘪嘴,说不上什么心情,狠狠地戳了戳手机通讯录上的名字。

时间约定在周六。白白曾经给我推荐过一个物美价廉、环境优美的餐馆,在市十六中旁。我上大众点评瞅了瞅,评价还挺高,关键是还在搞活动,当机立断就团了个二人券,并和顾长熙约定11点在十六中门口见。

我害怕第一次请顾长熙吃饭就迟到,很早就出了门,10点40不到,我就抵达了。

因为是周末,中学关着校门,平日里卖东西的小贩也没了踪影。人行道边种着高大笔挺枝繁叶茂的绿树,阳光透过叶子洒下斑驳的光影。我眯着眼睛等了一会儿,秒针刚刚才转了两圈。

我无所事事。

旁边走过一对母子,小孩四五岁,光着头。

“妈妈,我想尿尿。”

“马上就要到家了。”

“憋不住了!”

年轻的母亲皱起眉头,瞅了瞅四周,目光停在学校大门前,“要不去学校里上个厕所?”

“好!”小孩撒腿就跑。

“等会!”母亲高叫,“你一个人行吗?快去快回!”

小孩“嗯”了声,在我面前麻利地、以他瘦小的身子穿过铁门栏杆之间的缝隙,一溜烟不见了。两分钟后,他又如法炮制地从缝隙钻出来,被母亲牵着手走了。

他们走了,我心里却痒了。我小的时候挺胖,开始发育之后就变瘦了。白白曾经非常羡慕我的身材,说怎么吃都吃不胖,我表面谦让心里得意。我观望了一会儿这铁栏杆,觉得时间还早,脑袋一抽,做了一个决定。

事实证明,世界上并不是缺少二,还是缺少犯二的机会。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或许是真想证明自己挺瘦,我学着那小孩的姿势,把自己的头探进了两根铁栏杆之间。

挺好。勉勉强强可以进去。

于是我又进一步将自己的右边肩膀送进去,也刚刚好,我小小地窃喜了一下,再往里面一挪,忽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来。

是的,我好像、应该、也许、或许、MAYBE,是被卡住了。

我的腿一只在学校里,一只在学校外,维持着扎马步的姿势,脑袋定格在栏杆之间,被迫看着学校升旗台上一面鲜红的国旗,在那里飘啊飘啊飘。

我试着将自己拔-出-来,可奇怪的是,明明我可以把自己送进来,现在却拔-不-出-去-了。

我停在那里,树枝上的知了一声声地鸣叫,好像在嘲笑我的愚蠢。

我思索了半天,终于明白,虽然我也很瘦,但是那个小孩是没有发育的男孩,而我却是一个发育了的女性,虽然不够大,但我也是有胸的啊!

平时羡慕大胸的人,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飞机场!

欲哭无泪,后悔莫及。

周六学校门卫是没有人的。此时周边行人了了。

难道我就要以这个样子等待顾长熙吗?

呼叫吗?打110?可是这样一来,我肯定得上新闻了。

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进入娱乐圈。

就在我一筹莫展快要哭出来的时候,耳边响起了熟悉略带疑惑的声音:“程宁,你在做什么?”

妈妈以前教育我,跟人说话要正视别人的眼睛,这是起码的礼貌和尊重。可现在我实在是无法将脸转过去,我只能惨兮兮地看着那面国旗,头也不回地道:“顾老师我能不回答吗?你能先把我弄出来吗?”

五分钟后,我终于能见着顾长熙的正脸了。

不过看到他那副想笑又不笑还憋着想笑的表情,我觉得不见也挺好。

实在是没有什么比这件事儿更丢人了,约了你期盼的人吃饭,却最后被他从校门栏杆里狼狈地、像拔萝卜般地-拔-出-来。这实在是太心痛了,包括了心理上和生理上的。

顾长熙后来问我还好吗,我觉得他肯定是诚心的,这么不人道的问题他怎么问得出口,因为我觉得我的右胸都快要被撸道腋下了。

吃饭的时候我还有点耿耿于怀。

顾长熙倒是心情很愉悦,眉眼疏朗,脸颊酒窝若隐若现。饭吃到一半,他说起这次开会地方在一个山上,有些偏远。

我顺口就接了句:“怪不得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不通。”

说完我就有些后悔,顾长熙果然问:“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哦”我当然不可能将实情告诉他,急中生智,“就想问问保研的事儿。”

“正好昨天学校组织各学院开会,我们学院的比例和名额跟往年没有变化。”顾长熙轻轻将筷子搭在碗沿上,问,“名次出来了吗?”

我一听就不由瘪瘪嘴,“20来名左右吧,哎……”

“小小年纪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顾长熙笑着道,“刚刚看见你被卡住,也没有这么忧愁。”

我瞪了一眼他:“顾老师,这两件事能比吗?还有,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其实要想想,还真挺像的。”

“怎么像了?”

“都是在被卡住的位置,但都稍稍一用力,就能挤进去,或者挤出来。”

我仔细一想,还挺在理,不过仍是没好气地朝他瞥了一眼:“顾老师就别老拿我开涮了。”

顾长熙低声一笑,又道:“别泄气,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我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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