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我同批进宫,除却这主仆身份,亦是再亲近没有的姐妹,俗话说得好,这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只要你陪着我过了这一关,我以后决计是不会亏待你的!”
魏碧涵虽然对于前朝大局不甚了解,可到底知道这能成为宫女少不得是八旗包衣,说不定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有的什么用得上的关系,得上点足以颠覆全局的消息,如此想着,魏碧涵不由得一扫之前的狰狞,笑意盈盈的扶起腊梅——
“这地上凉,有什么话咱们姐妹俩坐着好好说,可别这主仆身份给限制了,又惹得你伤了身神武苍穹。”
“主子……”
魏碧涵是从低位爬上来的不错,可越是如此,她便越是在意自己的出身,越是时时刻刻不忘端着自己的那副主子的架子,如此,得以对方如此相待的腊梅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同时也愈发的坚定了心中所想,压低了声音便只听她道——
“如您先前所言,在前朝,咱们确实是使不上劲,毕竟这高斌能爬上今日的地位,也非一日之寒,在前朝自是有着咱们意料不到的势力,可是这在后宫,在这旁人将手伸得再长怕也伸不到头的地儿,咱们却有的是力儿可以使……”
“哦?”
“奴才有个同乡叫小喜子在御药房里头当差,因着家中没有银子打点,为人不太懂得变通,一直做些打杂的粗活,可前几日奴才去御药房催五阿哥的汤药的时候,却无意中得到了个信儿……”指了指储秀宫的方向,“说是那位不知道哪儿不对,一天三趟的传陈太医过去,然而不瞧还好,越瞧却是越来越严重,闹得御药房就没一时清闲过,而最最不对劲的,按理来说这各宫各院开了什么药用了什么药都是要备档存案的,就是那汤药渣滓也是不可随便处理的,可这平时都应该由小喜子来干的粗活却是由陈太医亲自而为,还塞了银子给小喜子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这不是摆明了有蹊跷?”
“有这回事儿?”
“千真万确,在这节骨眼上奴才哪敢诳您呀?只是之前想着这事儿还没闹明白才迟迟没有告予您知,可眼下里既然已经火烧上了眉头,咱们不如干脆就坐实了这件事,给那位下一剂猛药,反正那御药房人多手杂的,想要趁机行事并不算太难,而就是万一被察觉了出来,首当其冲的也是那古古怪怪的陈太医,再往下查下去,保不齐就将那位之前那档子破事给一并捅了出来,这般,可不就等于除了个心腹大患,让您再无半点后顾之忧了?”
“这倒不失为是个好办法,只是……”
听到能够彻底除掉高子吟,以绝对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闹出来的反击,魏碧涵不由得眼前一亮,可同时想到自己手头能用不多的人手,却又有些迟疑——
“只是这能用得上的人……”
“不就是小喜子了?”
眼见着自家主子不但没有驳斥自己的提议,反意一副颇为认同的模样儿,腊梅很是有些松了口气,同时也少不了有些喜出望外,脑子不由得就转得越发活络了起来——
“小喜子一直羡慕奴才能跟个有本事的主子,说这是奴才修了几世才来的福气,若是真的能为主子所用,进了主子的眼,那家伙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有半点推脱?毕竟这在宫里头庸庸碌碌是一世,风风光光也是一世,水往低处流,人又谁不想往高处走?不是奴才王婆卖瓜,那小喜子干旁的事儿或许不一定能成,若是那在御药房里头干惯了的事儿,谁也没他靠得住,只要主子信任奴才,奴才保管将此事干得漂漂亮亮,不留半点痕迹!”
“好,很好,腊梅啊,你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主子言重了,能为主子效力是奴才的本分,毕竟,这只有您好了,咱们才能跟着好不是?”
“正是这个理儿,你放心,等到本宫出了头,决计不会忘记你今日的功劳!”
“主子……”
被逼得没了法子的魏碧涵和一心想要出头的腊梅可谓是各自心怀鬼胎,却又一拍即合,说得越发来劲儿,越发来神儿,可听在早在一旁跪得已然膝下麻木的冬雪耳里,却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心下生寒,退出门外便抄着小路直奔翊坤宫而去——
这后宫怕是要出大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