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傲宁一大早便觉得心绪有些不宁,今日乃是诸国皇子来朝觐见的日子,也不知道她这个冒牌货可否顺利鱼目混珠,蒙混过关。
看着镜中自己一身朱红团簇暗金掐丝牡丹宫装,挽了一个精致繁琐的凤凰展翅髻,眉心处坠下一颗镶金东珠。狭长凤目中柔和的光芒一点点化为冷戾的精光。独孤傲宁是真心不喜欢如今的自己,只是她没有选择,只得拼尽全力去演好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天命皇女。
“启禀皇女殿下,女皇陛下今早起来时身子不适,不能参加今晚的闔宫宴饮了,说是一切都交予殿下主持。”坤仪宫的宫人恭恭敬敬地禀道。
“本宫知道了,回去禀告女皇陛下请她安心养病,闔宫宴饮之事本宫自有担待。”
独孤傲宁看着宫人离开,眼中立时浮起忧虑之色,她明白女皇是想给其他两国一个下马威,如夏在三国之中国力最为强盛,女皇平日总是不将这二国放在眼中。只是如今独孤傲宁是头一回做东道主迎接两国贵宾,很是担心到时候能否镇得住场面。
凤宁宫偏殿。
“大人,今日乃是诸国太子来朝的大日子,如此隆重的诚大人当真要穿这身衣裳吗?”微凉见上官清绝穿着独孤傲宁绣的所绣那件锦袍,上面的白蟾花虽绣的栩栩如生,但明显就是没有绣完,还有那朵白蟾花上的血迹也很是刺眼。她很是奇怪为何上官清绝要将这身衣裳视若珍宝,还要特意用药水保持那滴鲜血永不褪色。
“今日闔宫宴饮皇女殿下才是主角,我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再者要说打扮也是你们女儿家该打扮的娇俏些。”上官清绝着“哦”了一声打趣道,“今日你陪我去参加闔宫宴饮也该打扮的俏丽些。”
“奴婢卑微……实在是不敢……”微凉红着脸跪在了地上。
上官清绝正要开口,却被独孤傲宁抢先一步道:“在这宫中不管旁人如何轻贱你,自己永远都不能先轻贱了自己。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大可以不必顾忌旁人说的那些话。”她这番话似是对微凉说的,又像是对上官清绝说的,或者根本就是对她自己说的。
“皇女殿下金安!”微凉见独孤傲宁来了,忙伏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起来吧!”独孤傲宁示意微凉平身,“这些日子你伺候大人也算尽心,本宫就赏套衣裳与你吧!本宫如此赏罚分明,你们日后做起事来也会更上心一些。”
“奴婢谢过皇女殿下恩典!”微凉忙叩谢了独孤傲宁的赏赐之恩,这段时日独孤傲宁改变了不少,宫人们见她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惶恐了。
独孤傲宁摒退了所有宫人,脸上立时呈现出不安的表情。
“我对你说的可记熟了?”
“全都记在心中了。”独孤傲宁这几日天天都在读那份手札,又将上官清绝对自己说得牢牢记在了心中。
“时辰不早了,咱们出发吧,想来他候着了。”上官清绝携了独孤傲宁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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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与皇女当真是好大的架子,咱们远道而来,他们却将咱们干晾在此,这么久还不露面。”云苍太子皇甫青显然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如夏女皇素来狂傲,天命皇女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这般分明是想让咱们难堪。”萧翊雅接着皇甫青的话茬道,“若不是奉了皇帝陛下的旨意,本公主才不会在这里受人这般折辱。”萧翊雅乃是云苍镇国大将军萧盖之女,是云苍头一位以外姓身份封为公主之尊的。
“来者是客,二位还是静下心来等待吧!”青国太子卓凡之忙从中调和道。
“卓太子还真是好性子,本太子可是听说天命皇女受伤后性情大变,不似从前那般嗜血残暴。”皇甫青眼中流露出猥琐的意味,“独孤傲宁堪称绝色,若是性子在温和些,想来……”
“太子说话还是要注意些分寸,不要忘了这里可是如夏国,在背后如此议论主人,怕是有些非君子所为吧!”
皇甫青被卓凡之当众驳了面子,心下很是恼怒,却是碍于诚不好发作,只好硬生生将怒气咽了下去。
“太子如此护着如夏国,莫非真是喜欢上了如夏那只母老虎吗?”萧翊雅在云苍时乃是集万千宠爱于一生,所以这会子说话很是没轻没重。
“公主殿下本就如花似玉,却如此诋毁本皇女,莫非是因为嫉妒本皇女吗?”独孤傲宁恰在此时推门走了进来。她笑盈盈地走到萧翊雅身旁:“想来公主也绝不媳去贬损一位比自己差千百倍的人吧!”还不待萧翊雅开口,她又抢白道:“你可知道本皇女为何会知道这些,因为本皇女从来不会去贬损那些比自己差千百倍的人,而只会去赞美她们。”
萧翊雅被独孤傲宁明嘲暗讽了一番,一时竟是语塞,于是他忙向身旁的皇甫青求助,却发现皇甫青正怔怔地看着独孤傲宁发呆。
皇甫青见独孤傲宁着了一袭华贵的朱红宫装,削尖的鹅蛋脸上柳眉轻扬,卷曲微翘的睫毛下狭长的凤目神采飞扬,精致小巧的玲珑鼻梁,晶莹红润的粉唇几乎让他挪不开目。只是在他看到独孤傲宁身旁的上官清绝时,却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上官清绝带着面具,根本看不清脸,皇甫青却觉得他露在外面的一双寒目似乎是要将人整个吸入其中,让人忍不住想要躲开他的目光。
“一别数年,殿下可还安好?”卓凡之走上前来向独孤傲宁问好,眼中隐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