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望着蒙面人远去的身影,怔怔出神,心道:“这位前辈到底是何许人也?怎会突然给我一种如此奇怪的感觉。有时候,我觉得他离我很远很远,但又不厌其烦地传授我高超的天工术;有时候,我又觉得他离我很近很近,他会突然变得很慈祥,甚至有些格外地关心我,看上去绝不像是假的。他似乎又在刻意地回避些什么,唉,到底在回避些什么呢?唉……”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鬼公正在紧张地忙碌着,“铮铮铮”的捶打声从屋里传向屋外,从屋外传到整个星罗巴尔村,从星罗巴尔村传向更远的群山峻岭间,终至杳不可闻。雷子、小虎、墩子和采儿慌慌张张地朝着鬼方的家里跑去。
“鬼叔叔,鬼方在家吗?”
鬼公放下手中铁锤,回过头来,看着他们四个心急如焚的神色,诧异道:“鬼方很早就出去了,大概又去了回雁峰吧,你们这是……”
“谢谢鬼叔叔,我们先走了。”他们四个一听鬼方在回雁峰,没等鬼公说完,便又一溜烟的朝着回雁峰顶跑去。
鬼公面露微笑,喃喃自语道:“这群孩子,又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唉……”
鬼方正坐在问天石上细细品读《天工开物》,金色的阳光洒在问天石上,显得那样宁静和谐。
鬼方没有心思去欣赏回雁峰顶的景色,他看着《天工开物》中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类神器,不禁啧啧称奇。突然,他双眉紧锁,喃喃自语道:“欧阳老前辈曾说这《天工开物》中还隐藏着一套天工术,他欧阳几代人都尚无法参透其中玄机,使得自己的天工术更上一层楼,看来这套天工术定然十分了得。可这本书我已看了数遍,里面只记载了一些工艺技术以及三百六十种神器的锻造方法,别无他物。莫非这套天工术就藏在这三百六十种神器的锻造方法中,可是,我也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玄机。唉,欧阳老前辈如此了得,几十年尚无法参透,更何况初出茅庐的我呢!恐怕我穷极一生也无法参透啊!唉……”
这时,雷子他们已经来到了回雁峰顶,只见鬼方正坐在问天石上一动不动地痴痴发呆。雷子他们窃声私语了几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便屏气敛息、蹑手蹑脚地爬上了问天石。鬼方正凝思出神,竟无半点反应。雷子他们缓缓潜至鬼方的身后,会意地看了看对方,屈指数数,忽然齐声大声喊道:“鬼方—”鬼方惊得怔了一下,忙转过身来,冷哼一声,厉声喝道:“嘿,好呀你们,竟然敢合起伙来戏弄我!”采儿当真以为鬼方生气了,神情黯然,两眼泛红,细声道:“鬼方哥哥,你真的生气了吗?我们以后不这样了,好吗?”鬼方看着采儿卑陬失色的样子,脸色转和,噗地一声喷笑出来,道:“好了好了,采儿,我是在跟你们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说着便帮采儿拭去眼角的泪水。
雷子游目环顾了一眼回雁峰顶的物事,神色茫然,道:“鬼方,这回雁峰顶也没什么变化,有什么好看的,自花城回来以后,你常常待在这上面,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你吗?”小虎心生好奇道:“你不会又在想念你那个……那个南宫兄吧?”采儿似乎很在意地看着鬼方。墩子满腹狐疑,自言自语道:“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想念的,这不成了那什么……”说着说着双眉猛然一收,神色诧异,结结巴巴道:“鬼方,你……你……你不会喜欢男人吧?那可……”鬼方当即打断墩子道:“你才喜欢那男人呢!”大家一时情不自禁,纷纷大笑起来。
鬼方道:“哎,你们今天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雷子脸色一沉,道:“鬼方,你不知道,咱们村里最近发生了一件奇怪事。”鬼方奇道:“奇怪事,什么奇怪事?”雷子叹了口气,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咱们村里养的家畜经常失踪,有时候会留下一些零乱的羽毛或斑驳的血迹,像是被野兽叼走了一样。”采儿抢道:“鬼方哥哥,你不知道,前天夜里,我婆婆养的鸡就少了两只,为此她还伤心了好久呢!”小虎叹了口气,疑问道:“会是窃贼吗?前几天我们家也丢了一只鸡和几个鸡蛋,我爸爸硬说是我偷吃了,害得我无辜背上了这个黑锅,气死我了!”墩子满脸怒色,使劲攥着拳头,厉声喝道:“要是这个窃贼让我抓住了,我非捏死他不可!”
鬼方沉吟片刻,道:“我看是窃贼的可能性不大,你们想想,咱们星罗巴尔村隐于世外,很少与外人来往,村里就住着这么百来户人家,大家和睦相处、知根知底的,不可能去偷邻居家的家畜;另外,家畜失踪以后,有时还会留下一些羽毛或是血迹,很明显,家畜在失踪的时候,肯定经历了一番奋力地挣扎。所以,罪魁祸首是野兽的可能性就很大了。”雷子道:“那有没有可能是人偷走了以后,故意留下一些羽毛或血迹,摆出一副像是家畜被野兽叼走的样子呢?”鬼方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想过了,不过可能性还是很小,你们想想,那些家畜受了惊以后,会变得迅捷异常,一般的人根本做不到在村民觉察前就把家畜偷走了,如果再在现场做足摆出假象的手脚,那定然需要更多的时间。所以,我想这个窃贼不是野兽的话,就一定是一个具有高超轻身术的人。然而,咱们村可不曾有过这等人物。”
雷子他们纷纷点头称是。
过了一会儿,采儿面露难色,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