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还真以为我不记道儿啊?”吴老七单手推了下眼镜,侧过头得空揪了揪纪岩耳朵:“你不是要去农场进水果吗?我去市里正好顺路,送你过去就行了,省得你再去倒车多麻烦。”
“你怎么知道的,先前怎么没说?”纪岩默默的收回了捏在手上蝴杰刀,直视着前方,左耳朵被他揪的地方直发热,越发让她感到懊恼。
吴老七打了下方向盘,转过山底下那道弯儿,前面是一溜笔直大道,这才解释道:“走的时候去了你们家一趟,听你妈他们说起你也出门儿的事,到了街里正好赶上你还没上车。这一道儿上你也没问我去哪儿,我也没跟你说,就想着吓吓你呢。老实跟七哥说,刚才你是不是瞎寻思了?”眼睛随意的扫了下她的右手,并没有主动揭破。
纪岩一直都绷紧了神经,自然没忽略掉他的这一眼,暗自心惊,她刚才的动作极其隐蔽,他边开着车说着话,却能有所察觉,这样敏锐洞察力又怎么会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越发坐实了他不简单的想法。
接下两个小时的路程纪岩更加的没话,吴老七倒是自始如一总有话题可聊,只是不时会侧过头面带微笑的瞅她两眼。
‘豆溪农场’的知名度在本地来说相当的高,十多公时外道路标示牌上就已经指明了方向,很是好找。车子一直开进了农场,纪岩下了车道完了谢后毫不迟疑的进了农场宾馆的大门,半点没想着要回头。
吴老七看着她几乎有些迫不急待的背影,不仅摇了摇头轻笑:“到底是大姑娘了,知道要防男人了。十七岁,其实也不算小了。”自言自语完敛了笑容,随手摘下金丝边儿眼镜,从身前手套箱里拿了副墨镜出来戴上。斯文的脸庞一旦失了惯常的微笑,竟然显得肃冷无比,浑身哪还有半分温和亲切的气质。脚踩油门,车子‘嗖’的下驶了出去。
纪岩到前台要了个单人房间后并没有急着上去,只是把背包寄存后揣着钱包就到四下里转去了。上次来这里时间太赶,有些过于匆忙,只走了葡萄园区附近的一角,这回倒是看以看个周全。
农场的地方很大,走走停停,半天工夫哪能看得全,只到了苹果、梨、枣三个区,出来时就已经是傍晚了。
反正时间很充裕,纪岩倒也不是那么太着急,这才是第一天,逛下来也算是稍有收获,除了原本买下的那些树苗,她又另外买了十株枣树。夏天眼瞅着就到了末了,入秋就可以上市些脆皮冬枣卖。
吃了顿饭庄晚饭的农家饭后纪岩就回到了饭间里,洗漱完简单收拾了下,锁了门上床后就进了空间。
上次投喂后纪岩又先后买了两次黄金,灵泉水位上升到了一米高,不仅是旁边一圈儿的裂土转化成了黑土地,额外又增加了半亩多用地。
几天前把树苗买回去后,趁着没人的时候纪岩把它们都给种上了,这时候全都开了花,淡粉、雪白、鹅黄,交错绽放枝头煞是好看,一进来就闻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那些葡萄又成熟了一茬儿,成串的果实坠在蔓叶间,如同颗颗晶亮发光的紫玛瑙,像是等候着人去采摘。
纪岩先是把今天刚买的枣树栽种好,这才采收了葡萄,一串串装进备好的纸箱子里,放进木屋里存放。
如今的灵泉水量充足,并不仅限于那滴点的量,每次进到空间纪岩都会直接舀来饮用。除此之外,洗澡的时候她也会兑上一些,只过了几日她就明显感觉到身体比往日轻松了,左脚的残处温热的程度也加大了,原本死寂一片的皮肤下突突的跳,像是血管里有涌动的血液在冲击着堵塞的地方。
从空间里出来后,纪岩感觉良好,她穿着宾馆里的薄底儿拖鞋,脚底板儿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地面的硬度,她尝试着慢慢的压落左脚,一点一点,只三四厘米的距离她用了将近十分钟,紧张而期待的过程中她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鼻尖和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汇聚成大滴顺着眉头眼睫滴落下来。
终于,那只两世加起来悬空了四十多年的残脚终于落下,结结实实的踩到了地板上,冷硬的触感传了上来,‘呼—’纪岩长长的吐了口气,眨了眨巴眼睛,汗水大面积滑落的瞬间她灿烂的笑了。
克制着欣喜激动的心情,尝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像正常人那样,一步一个脚印,尽管脚后筋还是有些疼,却已经不妨碍她落地,打出生开始就没体会到真正的‘脚踏实地’,她盼着能有这么一天,而这天终于可以来了,夙愿得偿是什么滋味,此刻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客房只有二十坪米左右,从这头到那头跨度也不过四五米的样子,纪岩却毫不觉得狭窄,乐此不彼的重复一直走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左脚后筋开始疼能加剧她才停了下来。
仰倒在身后大床上,纪岩闭上眼睛忍不住落下眼泪,只是这回却是欢喜欣慰,曾经的悲苦人生确确实实的离远了,往前奔的日子有了盼头,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那个人,但愿她再也不要遇见!
一夜的好眠,纪岩睡到八点钟才起床,吃了早饭后又开始逛农场。接下来的几天里也都依旧如此,白天到处看,晚上回来整理空间,喝了泉水泡了脚后开始锻炼走路。
第五天的时候,空间里的果树大部分都成熟了,纪岩又待了两天,摘好了两茬果子,把那十间木屋放满了大半,这才收拾好把房间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