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落的手掌却不自觉的颤了一下,道:“师尊,这是······”
“赢落,你可知罪?”
赢落的心沉了下来,却问:“赢落知罪,但···敢问师尊,她······”
南宫问却道:“你觉得,我在骗你吗?”
南宫问是怎样的人,赢落心底自然清楚,林轻语是异族,且只怕于他来说,以林轻语的修行根本不足一道,又何必在这等事情上有所欺瞒呢。
有罪?
真像渡幽城,这片丛林。
赢落低笑一声,知道了她安危无恙之后,赢落慢慢跪下,叩首于地,道:“弟子未能追回煌简,使剑宗失窃,弟子知罪,弟子愿受责罚······”
蓝萦在南宫问身后,急忙说:“师叔,反正那林轻语也没有拿走真的煌简,而且赢落他虽然死脑筋了些,但是一战如此,身上受伤不少,就别罚他了吧。”
说到此,江寒陌他们也纷纷点头,表示附议。
南宫问回首,却喝了一句:“住口。”
一喝之中,带着他的剑威,即便是江寒陌他们,面对掌宗一喝,却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
只有赢落叩在地面上,双手却紧紧握拳,双眸闭上,仿佛在等待着他该有的惩罚。
南宫问看着他,轻轻的叹息······
“赢落,还记得你我第一次相见吗?”
“永生难忘。”
“你少年时,追逐修行与力量,但这并不是罪恶,只是人的希望之一而已,没有什么说不得的。”
赢落低声说:“师尊教我修行,授我剑术,虽然常不在身边,但弟子知道,您一直在看着怕我修行出了叉子,弟子未敢忘记。”
“可是······”
在心中,又翻覆了多少次,又叹息了多少回。
南宫问渐渐的转过身去,他淡然的说:“可如今,你我师徒,也该承认了吧。”
“什么?”
赢落叩在地上,不敢起身,只能低声问着。
“赢落,你是幽族人·······”
话语落下,天地仿佛一静,丛林间的风好似忽然一滞。
四人皆惊,惊的说出话来。赢落,剑宗的青相,竟然是幽族人!江寒陌看向赢落的目光更一变。
南宫问不管四人的惊愕,自顾的说着:“我们要承认的是,赢落,你永远也做不了一个纯粹的剑宗弟子,因为你的心不在这里,你的回忆不愿只留在这里,我说的可对?”
赢落忽然大喝,他猛的抬起头来,道“不对!”
可是,南宫问却不回应他,他背着的身体,好像就是为了,不与赢落对视似得。
赢落侧过目光,不愿,不想去看江寒陌他们望来的,那刺的人生痛的目光。
“师尊,可我喜欢这里,我也从未想过要去害哪一位师弟师兄,还是,从这里取走些什么,我···我是剑宗弟子!”
斩钉截铁的说,宛如要打碎那些质疑。
南宫问却喝道:“那你为什么不发信!”
“为什么你不杀林轻语!”
“为什么甚至想要放她离去!!”
南宫问转身,目光似剑,问:“我且问你,你这,还算是剑宗弟子所为吗?你说,可以放她,只要留下煌简就可,可···你曾想过吗?她若已经看过煌简,你将它拿回来,却不留她,又有什么用呢?”
赢落抬首,断断续续的说:“我···我未曾想到。”
南宫问却忽笑:“赢落,这是你第一次对我撒谎。”
“我·······”
南宫问说:“赢落,你虽看似冷漠不近人情,但心底却是聪慧之人,你没想到,确实可能如此,但,那是因为你不想想到,为什么?因为你的心思,只想救下她,我说的可是错了。”
无雨,风停。
却为什么,却是为什么,更冷了?
赢落无言以对,只能慢慢的低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