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豹与花钱买官的路子不太同,他的县太爷位子是凭过硬的关系取得的,他不太在乎钱,当然,有人送银子给他,他还是十分开心地接纳的。更多精彩问他最贪色,一心扑在色上。同万君兰结婚半年下来,他觉得与万君兰玩得有点腻了,开始物色年轻美艳的女子。他周围那些圆锅似的帽顶上插着野鸡毛的小丑们,和前半个头剃光,后半个头拖着长子的所谓社会贤达名流们,个个都会投其所好,伤天害理地变着法儿给贾豹提供美色。极少数没有人格的衣冠qín_shòu,为了做官,为了致富,竟把贾豹请家来玩弄他的少妇或女儿。以致高城人背地里都喊他“色豹”。
然而帮忙提供的和自愿送给的毕竟不太多,不能满足色豹尝鲜的需要。于是色豹就用别人给他的大笔银子收买了四个精明能干的衙役专门为他“订美”。所谓“订美”,就是这四个衙役终日在大街小巷溜达,见到美女就记下她的住处并打听清楚她的家庭情况。
衙役将美女订好后,就密报色豹,色豹则酌情采取手段。有的派人去威胁利诱,有的则直接带着衙役去其家进行强暴。有一个被威胁利诱而成的姑娘,十六岁,事后她羞于见家人,在房里悬梁自尽。有两个被强暴的少妇,深更半夜投了井。高城不管大家小家,有姿色的姑娘、少妇闻色豹而失色,足不出户,生怕被“订美”,而她们的家人也惶惶不可终日。有一个姑娘竟自毁花容以洁其身。
色豹害民,整个高城被闹得沸沸扬扬。贾庆祥夫妇又急又气直跺脚,贾庆吉听说后咬牙说:“有其母,必有其子!”消息闭塞的贾庆发听到后大骂:“父母官****邪恶竟百倍于qín_shòu,家亡无日,国亡无日矣!”很快,远近州县多闻高城色豹之名。不久,贾龙、万振邦、查有礼皆有耳闻。
焦急万分的万振邦坐不住府衙了,专程拜访贾龙,商量救治之策。贾龙说,贾豹弟口碑很差,独当一面的官是不可当了,只有将他调到松江做府衙书吏,晚辈配合万大人予以强加管束,方保无虑。万振邦大喜,称谢告辞。
就在贾豹接到调令的当天中午,贾豹由县衙回家的路上,遭到三个男青年拦轿袭击。结果三个手持菜刀的男青年被八个护卫的衙役打倒在地。贾豹惊骇之余,喝命护卫们将三个袭击者捆绑起来押进县衙,他随之进入县衙,高高上坐,猛拍惊堂木,严厉审问起来。三个男青年打死也不跪,直挺挺地站着,跳着脚大骂贾豹是色豹,是猪狗不如的畜牲。一青年哭骂贾豹如何强暴他的妹妹,以致其妹羞愤自尽;两青年怒骂贾豹如何强暴其妻,逼得他们的妻子夜晚投井。贾豹急喊乱棒打死,除两个衙役举起杀威棒外,其他衙役迟迟不肯动手。
这时外面人群愤怒,呐喊着向大堂里拥来,十来个哭着喊着疯了似的男男女女同衙役们推打起来,声言非打死色豹不可。而他们身后的人群也快冲进大堂。书吏急搀起吓白了脸的贾知县,进入内堂,由后门逃走。衙役们见贾知县已逃,他们也“哗啦啦”冲进内堂,由后门逃走。愤怒的人群把那些案桌、椅子打碎,把“明镜高悬”的扁额捣下来踩得稀烂,文书撕得粉碎,内室、后门、大门以及那面大鼓都被砸得七零八落。
直到愤怒的人群散尽了,张万金领着捕快们赶到县衙,高城千总郑德望也领着百来名兵勇赶到。郝师爷一面命衙役们收拾打扫县衙,一面起草呈文差人飞报庐州府查大人。之后,他急忙去贾知县府宅看望贾大人。仆人们告诉他:贾大人打县衙回家后,茶不喝,饭未吃,就急急忙忙同夫人提着两只小箱子携带夫人的使女杨香荷乘马车离开了家,只吩咐男女仆人守好府宅。查有礼接到高城呈文后,一面申报巡抚府,一面派心腹府吏张接任知县。并一再告诫张长江:悄悄上任,悄悄查访,不可张扬,不可捉人,切切不可激起民变。
自贾豹被高城老百姓驱走后,未过两日,沸沸扬扬的高城,大街小巷唱起了这样的儿歌:狗吃屎,鸡吃虫,贾家出了一条龙,摇身钻进巡抚门,暗里施毒计,祸害全省人。锅盖揭,锅盖捂,贾家藏了一匹虎,偷啃三妈******,争风又吃醋,悬梁熄了火。暴风起,大雨到,贾家养了一头豹,良家妇女遭强暴,万民一声吼,夹着尾巴逃。
张长江到了高城,他一方面只办日常事务,对老百姓劫杀贾知县、打砸县大堂一事只字不提;一方面却同郝师爷密谋侦查此等恶性大案的主谋。郝师爷对邬永、邬久被杀一事一直耿耿于怀。他常想,汪大木是积极监视而密告的人,邬永、邬久是积极监视而密告的人,曹师爷是精心安排监视者的人,贾知县是安排监视、抓捕的首领。
刺杀、拦劫他们的地点不同,是主谋者用以迷惑人的,是精心设计的种种假象,意在引导官府认为都是各有其因的个案。于是他认为汪大木被杀、曹师爷被杀、邬永兄弟被杀、贾知县被拦劫等等事件,决不是孤零零的个案,而是互有联系,背后有个共同的主谋。主谋是谁呢?
他想到了各个监视点。主谋何以那么精准地刺杀了汪大木、邬永、邬久呢?衙役内部肯定有他们的眼线。经过周密的思考,他想只要逮住那个眼线,就会很容易抓捕那个主谋。他将是大功一件,很可能会由此平步青云。
郝耀祖是山前郝家庄人,他家爷爷手里购置了四百多亩地,全部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