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树人也不是光拿着活动经费就不做事的人,那样就会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张畅和苗可在那栋公寓里住了将近一周后就发现足不出户的老文隔三差五也会去邮局寄些牛皮纸袋封好了的东西。这种贴上邮票就投进邮箱里的东西对李四们一点都不难,连续几次窃出检查后,铁连大失所望;这家伙居然以给一家报社投稿维持生计。其人也不愧是被“少年特训班”选拔上的人,一手文笔也堪称出类拔萃、文采飞扬;除写些市井白话、名胜风景外,有时也写点八卦新闻,概不与政治之类的题材沾边。只一家报纸就有两个笔名:一名“百叫子”,一名“话树人”。就这两个笔名,在藏龙卧虎的大上海也是平常得很,没有什么稀奇之处,但不管是“百叫子”还是“话树人”署名的文章基本上是每篇必载,尤以“话树人”写景的文章精彩:随意潇洒、清逸俊雅,读来无不令人身临其境、拍案叫绝;虽然“百叫子”的市井八卦、花边新闻稍显不足,也时也把时间地点张冠李戴、牵强附会的凑上些逗乐调侃之词,却也诙谐幽默、回味无穷,也大可作为茶余饭后的消遣闲读,即使有时失了水准,但报社编撰显然知道“话树人”和“百叫子”是同一个人,也是不敢删的。
张畅和苗可等了半个月,除了一个女子带了些东西来、住了一个晚上外,竟不见一个人和文树人联系过。
“蓝鼬”有心要查文树人,连每天窗户外挂的衣服、一天几次向窗台上的一盆月季花浇水都不放过,对于出现的女子又岂会疏忽了?这女子是离这里很远的霞飞路上一家小绸缎庄老板的闺女,李四派了两个兄弟监视了几天,看不出任何异常,认定是文树人的姘头,在林涵说了第三个联络点后,就把人调去监视那个没有被文树人报上的“鑫隆”小商铺去了。
文树人不是神仙,两、三天也要出去一回,也要买些吃的和日常用品,不见和人有过接触。但想是老文这种自由职业者的习惯吧,每次回来都要在雪花片似的广告栏浏览一下。住在二楼的张畅和苗可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老文好像对大门左右两个广告栏的左上角特别感兴趣,总要多瞄几眼。
应力听很得意的苗可把发现新大陆般的发现说了后,差点们没被笑死:左边那个左上角正是自己和老文联系的地方,而遭笑得想咬人的苗可恶狠狠的问:
“右边那个广告栏呢?”,这就使应力笑不出来了。于是张畅和杨天明包括李四就在乱七八糟的广告纸堆里发现了一张莫名其妙的纸片:
“小林子病了,你当爹的就不管了吗?”
铁连看后,日期正是林涵被巡捕房带走的第二天,这必是有人和文树人联系:请求指示。但老文是怎么发出指令的呢?家里没有人来,出门也有李四的人盯着,连正对着杨天明窗户的窗帘和一盆月季花都一直没变过样,那老文唯独送出去的东西就只有投向报社的稿件了,而这些稿件都是贴了邮票后就直接投进邮箱里的,又有李四的人二十四小时守着,中途又没有人去把邮箱之类的东西砸了,这个过程出不了差错。一样一样的可能性都被排除后,铁连突然间恍然大悟:难道这家伙是通过报纸传递信息的?
铁连和应力都是藏字谜的高手,对刊载了什么“话树人”和“百叫子”的文章也多有收藏。翻遍手边和收买回来的报刊,铁连们有了惊人的发现:在林涵出事后的第三天正好就有“百叫子”的一篇八卦新闻,说的是一户姓林的人家,家里养的小鸡被附近人家的一条小狗咬死两只,林家在小狗又来扑鸡时将其打死:
“便有那母狗恨恨的盯着林家人看,只是不叫。待林家轰赶而去时,母狗便使出些**手段,又勾引得一健壮公狗助阵,远远的把林家大门看了。。。。。。”这分明是叫人像狗一样忠实的监视着还在禁闭着的林涵,连李四看了都摇头叹息:这人确实了得,把要监视林涵的任务说得明明白白还要叫人开心一笑。
铁连笑不出来,一面叫李四对文树人监视林涵的人进行反侦查,一面又叫刘星星去收集能收集到的所有“话树人”、“百叫子”的旧报;“话树人”的散文和游记精彩得无可挑剔,找不出丝毫破绽;“百叫子”的市井花边虽然不多,但知道了其中玄机的人却是读得懂其中奥妙的。铁连看后知道每篇所讲的故事或新闻都传达着一个甚至多个指示。因为没有文树人手下汇报的材料做对比,铁连们对这些指示大都莫名其妙,只对其中的两篇却是非常的感兴趣。其中一篇讲的是一对不务正业的夫妻,女的有些姿色,男的好吃懒做又是个泼皮无赖:
“一日床笫后,泼皮百无聊赖,忽生出无赖的想法,便把了妇人那细细嫩嫩的肌肤,寻那妇人开心“你我凭般的受穷,你又凭般的妖娆,何不寻了那有钱人处做得些苟且事,得了些钱财,好不快活了去”。妇人因泼皮有些鸦片瘾,每每不得尽欢,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