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区分局的督察长办公室。
易天吸着烟站在窗前,沉吟道,怎么会这样?太奇怪了。
他的身后响起略微苍老的声音,王瑞墓地的骨灰昨晚深夜被盗,值班人员还被用了催眠药物,监视画面被人关闭。明显是有目的,有手段的偷盗行径。
易天静静听着,没再吸烟。
窗外的风打在烟头削尖的火焰上,燃烧的速度更快,易天感觉到手指间有些发烫,低头看了一眼,随后烟蒂丢在地上,用脚碾熄。
他转身,盘起了手。
精壮的腰身正好抵在窗檐上,略微有些向后倚,左脚叠在右脚前面,鞋尖踮在地上,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慵懒。
他思索了好一会才开口,王瑞老家没什么亲人,只剩个体弱多病的奶奶,有谁会去拿走他的骨灰?
督察长转动着手里的笔尖,嘴里嘶了一声,是啊,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王瑞的尸体在窨井盖被泡了半个多月,长时间高温和强酸浸泡下dna结构已经被严重破坏,螺旋体也变性了,无法再辨认。难道有人不死心,想还原复性?
易天摇头,态度坚决,不可能。如果是凶手干的,这样太危险了,而且多此一举。王瑞的案子并没有公开,除了江黎之外,只有南区和北区的部分人知情,这些人中......说到这,他突然顿下来,眼睛有一瞬间的眯起,幽深的瞳仁中心是一抹看不清的深不可测。
督察长斜睨他一眼,试探道,江黎没有可能吗?
不会是她。易天的喉结一滚,嗓音更沉。
督察长稍有排斥地白他一眼,上次就是因为你相信她导致计划失败。你吃过一次亏了怎么还信她?
易天沉默了,沉静又疏离的眼中似乎滑过江黎淡泊的神色。
这事你好好查查。说不定从江黎身上下手,能查出意外的线索。虽然王瑞被杀的案子现在不是咱们局管,但这毕竟是大案,你要是能破,对我们局百利而无一害。督察长说完就拨下电话,忙自己的事。
易天看他一眼,陷入了无休止的思索里。
...
中午饭点的时候,江黎按住胃,皱着细眉,额头上有针尖般的汗水溢出来。
早上就没吃早饭,饿到这会真有点头昏眼花。
正好方禹恒拿着房卡开门进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身后还有人推着辆餐车。
江黎微微一愣,你去哪了?
方禹恒把手里的包裹都往床上一丢,然后让人把餐车推进房间。
高大的身子蹲下来,你是先换衣服,还是先吃饭?
先吃饭。江黎的回答很果决。
包裹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她多半猜出来了,但在一个饿得发慌的人面前,美食显然更有吸引力。
方禹恒被江黎的态度逗笑,他走到餐车旁边,指指餐车里的食物,有意调侃道,黑松露,红酒牛排,盐焗大虾,牛角包,还有海鲜汤,这顿不便宜啊。
江黎暗自咽了口唾沫,看向方禹恒,淡淡道,你说过,我是你朋友。
方禹恒轻愣,江黎的神色很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她的声音淡得如水雾,一点也不娇作。
方禹恒不知不觉就盯她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