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被鲁一德这么一搞,庆功宴的气氛,基本上没有了。邓如柏心情不好,连碰杯喝酒之类的,都完全免掉了。那些卫指挥同知、卫指挥佥事什么的,都觉得今晚的宴会,有点怪怪的。想要说些什么吧,又不知道该说啥。如果什么都不说,又显得太沉闷了。早知道这样,他们还不如托病不来呢。
但是,这对于徐兴夏他们的家人们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到来的目的,就是大吃一顿。既然上头不吭声,大伙儿刚好闷声吃饭。徐家昨天才吃了肉,肚子里多少还有些油水,其他的三家,却还没有机会吃肉呢,肚子里都涩得很。少不得,就全部开动起来。结果,很快,大伙儿都吃得饱饱的。
倒是作为主角的徐兴夏,有点小麻烦。他毕竟是跟卫所的高层坐在一起,眼巴巴的看着丰富的饭菜,却不好意思吃得太多。太粗鲁的吃相,他还真是做不出来,何况是在外人的面前。他是打定主意,宴会结束以后,就回家去吃馒头了。
邓如柏忽然漫不经意的问道:“小徐,你有什么打算?”
那些卫所高层,都悄悄的停住碗筷,等着徐兴夏的回答。这是老大在问徐兴夏的选择呢,到底是去卫所军,还是去战兵。这个回答,将关系到徐兴夏的未来。显然,刚才鲁一德临走时留下的话,还是让邓如柏心有芥蒂的。
没办法,即使是在邓如柏看来,战兵千总的位置,也要比卫所军的百户强出太多。如果换了自己是徐兴夏的话,肯定会心动的。这个该死的鲁一德,还真是拿捏到了卫所军的痛处。在官职的提拔上,鲁一德相对邓如柏有太多的优势。
鲁一德开出千总的条件,是因为战兵的职位,是比较灵活的,没有定额。增加一个千总的职务,比较容易。相反的,卫所军就不同。在卫所军里面,百户以上的职位,基本上都是固定的,要腾出一个百户的位置,或许邓如柏还能做到。但是,要腾出一个千户的位置来,邓如柏就有点难度了。满打满算,整个宁夏前卫,也就是五个千户啊!你腾哪个?又有谁愿意被你腾?
徐兴夏装作没有听懂邓如柏的意思,镇定自若的说道:“回禀大人,属下在考虑,是否可以修复镇远关。”
几个卫所高层都是微微一愣,这算什么回答?
你一个小小的百户,镇远关的修复,和你有什么相关?
彭峰看看邓如柏,又看看其他的卫所高层,最后目光锐利的盯着徐兴夏,皱眉说道:“修复镇远关?什么意思?”
徐兴夏放下筷子,恭谨的说道:“各位大人,属下是这么想的,鞑子几次南下,都是走镇远关这个口子。如果我们将这个口子堵死,鞑子就无法那么轻松的南下了。”
卫指挥同知姜骏飞插嘴说道:“修复镇远关?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没有几百的民夫,上万两的白银,根本不可能完成。”
卫指挥佥事潘海桦也皱眉说道:“徐兴夏,咱们可是军人,休得胡言乱语。镇远关,哪里是那么容易修复的?”
徐兴夏淡定自然的说道:“要是各位大人答应属下一个条件,属下不要各位大人的一分钱粮,在三年之内,就可以将镇远关、打磑口、赤木口三个地方的关隘都重新修建起来。”
此言一出,大厅内都是一片的肃静。卫所的几个高层,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的摇摇头。他们都觉得,这个徐兴夏,肯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或许,这小子的身手功夫,的确是不错,脑子却着实不行。
如果不是徐兴夏之前连续杀了几十个的鞑子,创造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战功,刚才又狠狠的教训了鲁一德一顿,给卫所军挣回了面子,说出这样的疯言疯语,只怕已经被下令叉出去,远远的扔到一边去了。不要一分钱粮,自己修复镇远关?这是在开玩笑吗?你以为镇远关,是你家门口的那条河沟啊?
自从当初三边总制王琼下令放弃镇远关、打磑口、赤木口等地的关隘,将防线收缩到威镇堡的附近,宁夏镇的高层,也逐渐的发现了其中的弊端。没有这个三个隘口的帮助,宁夏镇的明军,的确是太被动了。鞑子完全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宁夏镇的高层也认真的考虑过,要修复这三个关隘。但是,建议曾经提了很多次,都被搁置了。原因很简单,没钱。
有人粗略的计算过,要修复镇远关,没有一万两的白银,五百的民夫,是做不到的。这是实打实的数字。至于在这个数字之外的花头,那就不好说了。明军一贯的传统,一文钱能做到的事情,至少得要十文钱的。反正,宁夏镇每次向朝廷兵部要钱,开口都是十万两白银的。朝廷的兵部也不是傻瓜,才不会轻易的答应。因此,镇远关的修复,也就无限期的拖延了。
百户王守禄自忖是卫所高层的心腹,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来,向徐兴夏冷冷的说道:“徐兴夏,这里不是你信口开河的地方,你管好你的牛角墩就行了。”
如果是别人听到这番话,还以为王守禄只是随口一说,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在徐兴夏听来,王守禄的话,至少有两层意思。第一层,镇远关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第二,威镇堡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来管。你唯一可以管的,就是牛角墩。
这里面的味道可大了。本来,负责管理威镇堡的,乃是副千户张秋庆,但是他老人家十天半个月的,都难得在威镇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