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巧合,还是被人有心安排?萧铭看着面前周吴满是恶意的眼神,在心里迅速思量着。

自从发现灵石矿脉后,天玄派可谓一步登天,就算已然与洛水宗达成了一致,却也并不意味着其他人不会继续垂涎。

明面上伸出的爪子被砍掉了,但是私底下的小动作却显然不会因此而停止——萧铭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其余璇玑门的修者,看到他们微微勾起的略有些得意的嘴角,若有所悟。

最开始璇玑门弟子找天玄派弟子麻烦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周吴来为自己的徒弟找场子是因为不满徒弟被打伤,还是另有隐情?但是不论如何,原本他与周吴之间私下的仇怨此时却成为了璇玑门对付天玄派的借口和跳板。倘若双方因此而起了冲突,弱小的天玄派必然不敌拥有元婴真君的璇玑门,那么为了平息璇玑门的愤怒,天玄派便不得不让出一些好处——比如原本属于天玄派的那一部分灵石矿脉。

对于洛水宗而言,附属门派之间私下的争斗他们大概是不会严加过问的,只要属于他们的利益没有损害,最多也不过是口头上无伤大雅的调停罢了。

甚至,身为中等宗门的璇玑门显然要比天玄派更为重要,洛水宗会隐隐倾向于璇玑门,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今,敌人的闸刀近在眼前,天玄派众人却仍旧一无所知,萧铭也实在想要个这群单纯的队友们跪了。

“赵涵,你应当还记得不久前我们之间的约定吧?”没有给萧铭太多思量的时间,周吴很快开口,声音中难掩兴奋。

“自然,我记得。”萧铭勾了勾唇角,按兵不动。

“虽然我们曾经约定私下解决,但是如今机会难得,为何不在这个擂台上、在众修士面前,大大方方地决一生死?!”周吴的声音蕴含真元,顿时回荡在整个演武场上,令原本喧闹的人群为之一静。

“决一生死?”萧铭扬了扬眉梢,清越的嗓音在一片寂静中同样清晰可闻,“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周道友至于如此介怀吗?”

“小事?!”周吴冷笑一声,“你的弟子伤我徒儿,让他至今仍旧躺在床上,而你也几次三番羞辱于我,此仇不报,天理难容!”

萧铭:“…………………………………………”

——能够将一件小事说成是天大的伤害,璇玑门为了那灵石矿脉也真是拼了。

“周道友是金丹巅峰的前辈,而我只是金丹中期,何德何能对您再三羞辱?虽然我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但是倘若周道友如此坚持,我也无话可说,毕竟,嘴上在您的身上。”萧铭露出无奈的表情,配合着他周身柔和亲切的气质,格外像是被人无理逼迫的无辜者,惹人怜悯,“周道友待要如何?”

一个金丹中期竟然胆敢羞辱金丹巅峰,任谁看都极为不可思议,除非那名金丹中期是活腻了的疯子,而萧铭的一言一行却都表现得出,他绝对不是那种放肆愚蠢之人。

随着萧铭的话,台下一阵窃窃私语,周吴也是极好面子之人,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但是想起先前的计划,他立刻将迟疑丢到脑后:“我们定下生死契,一决胜负,生死有命!”

“周道友何需逼迫至此……”萧铭苦笑道,语气却绵里藏针,“我与周道友不过因为徒儿之事口角几句,天玄派又是小门小派,比不得璇玑门根深叶茂,您如此咄咄逼人,想要取我性命,又有何益处?”

萧铭将自己置于无辜的被害者立场,又隐晦地点名“有何益处”,顿时,不少心思灵活的修者便立刻想到了天玄派的灵石矿脉,看向天玄派与璇玑门的目光便截然不同了。

天玄派众人尚且没有反应过来,还在疑惑担忧“赵涵”是如何结下这等死仇的,而璇玑门众人的脸色则有些不对了。他们原本从情报上得知天玄派与世无争,门内长老弟子都颇为直率、没有心机,却不曾想竟然遇到了“赵涵”这个异类,不仅很快看穿了他们的计划,还当场指了出来。

“赵涵”与周吴弟子间的冲突不过是意外,而周吴去找场子也是自发行事,只是当璇玑门众人得知此事后却想到了这个计划,并暗中动了手脚,促成了这次“生死斗”。

一旦周吴在台上杀死“赵涵”,那么不管天玄派对此反应是激烈还是退缩,两派都相当于结了仇,随后只要随便找个莫须有的借口,便能够占着大义指责天玄派暗中报复,顺理成章的挑起两派之间的冲突——只可惜,这一切却在开始之前便被“赵涵”破坏了。

事已至此,璇玑门众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应,而台上的周吴却并不知道这些,仍旧按照原定计划逼迫萧铭同意这场生死斗。

眼见围观众人已经纷纷将此事定性为阴谋,而自己则是其中的棋子和受害者,萧铭这才稍稍满意,“被迫”定下了生死契。

为了天玄派,他目前也就只能做这么多了,至于璇玑门的计划是否要继续进行,那就要看他们的脸皮是不是够厚了——而对于这位嚣张地令人格外不爽的周吴,萧铭心中的恶意却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先前为了受害者的身份,萧铭已经容忍对方口出狂言许久,既然定下了生死契,生死有命,那么对方死在自己手里,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金丹巅峰的修者因为宗门阴谋而不顾脸皮地对一名金丹中期的修者咄咄逼人,最终却反而死在对方手里,这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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