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君想出来烧煤的炉子丝毫不用遮掩,大大方方指着屋里的侍女们,“她们个个都快熏出病,早上喊着头晕,还有两个昨天睡了一天,都是炭盆里的烟熏的。 我想出这个法子,你说好不好?”

尚坤举着草图细看,身边的人转到他怀里乱蹭,他分了注意力给阿圆,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欲语还休,问他有没有想着她。

屋里侍婢们机灵悄悄溜出去,忆君更加肆无忌惮搂住尚坤的脖子,用唇堵住他的嘴不让说话,那管草图,她只要他。

阿圆真是想他想得狠了,尚坤打横抱起她放到热炕上,解甲除衣急匆忽来了一场情|事,任由她的长指甲胡乱抓在他的胸膛后背,刮出道道血痕。

云消雨收,他搂着她在被窝里说话,无非问些她在家做什么,有没有觉得闷,吃得如何、睡得如何……

尚坤回到家,忆君格外觉得踏实,听他说话不知不觉睡去,手里还攥着一缕男人的头发。

嫩白的手里紧握着乌丝,尚坤尝试了好几回,都没办法从阿圆手里抽出头发,怕用力狠了弄疼她,索性也搂着人补了一觉。

屋里烧得暖烘烘的,两个人足足睡了半下午,等忆君醒来又对尚坤介绍她的草图,何处留风眼,何处有个活动的挡板,又说了烟囱的妙处。

炉子的原理也简单,对材质要求也不高,尚坤看着心动,转头吩咐人下去先赶制几个,用生铁、陶罐甚至是木桶里头糊上泥都能做炉膛,烟囱难得一点,几下工匠几下听明白拿着草图领命下去。

打发走工匠,再看堆成山的公文他也不觉得繁琐,临出门留了阿显守在府里,一切打理得有条不紊。

信手拿起一封信札,尚坤问起,“阿显,府里这两天有无特别的事?”

“原甘州剌史陈大人派人冒风雪送来信函,请郎君抽空去甘州城里去一趟,再有的都不大紧要。”尚显站在火炉旁看一眼郎君,补充一句,“听阿苒说起,自郎君出城那日起夫人停了药。”

“是我让她停服,苦得和黄连一样,看她一碗碗倒到嘴里,真是不落忍。”尚坤边翻看信件,似是想起什么调笑道,“阿苒倒是什么话都对你说,你哄了人家女郎的芳心,打算何时迎娶?现时不行,里了阿苒,阿圆身边没个得力的人,不如先把亲事定下,等回到京城再给你们两个操办婚事,就这么说定了。”

尚显张口没插下话,郎君已经全盘定下,他吞吞吐吐拒绝道:“属下还不想成亲,再等几年罢。”

“你不想成亲?是没瞧中阿苒,那也不要紧,祖母送的那帮女郎任你挑,选中哪一个为你留下,其余的人我另有用处。”尚坤打开一封书信,没看到身后亲腹的面色又变了。

尚显发现他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拒绝,嗫嚅道,“不是,阿苒她很好,是属下自觉配不上人家。”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扭扭捏捏,好不爽利。瞧一瞧子君,光明正大恋着卢家娘子,说非她不娶他不再看别的女人一眼。”尚坤觉得阿显真是越活越别扭,以前也不是这个样,一个大男人学起女郎做派遮遮掩掩让人好生不痛快。

尚显垂目没再说话,眼睛盯着炭盆里的火苗出神。

尚坤忙于手头的事,无暇顾及心腹的异样,看完手中的信件,星目凝着怒气,“这老不死的巴巴派人来就为夸他的女儿生得美貌,他的手下还对你说了什么?”

听在说卸任的甘州剌史,尚显回过神,依实回禀,“给属下硬要塞几件古董,我全都推掉了。那信使绕着弯打问过郎君和夫人的事,属下一句实话没对他吐露。”

不同凉州剌史是位文官,而且不是河西本地人氏。甘州剌史可是土生土长的甘州城中人,家中从小武官做起,历经十数代现在也有些势力,手握甘州府上万名重兵,被裕安帝撤了剌史之职,铁定咽不下这口气。

这就是舅舅给他的凉州城,外有突厥恶狼侵袭,内有甘州猛虎拦路,还有上京城有一帮人别有用心,若有一天几派合谋到一起来个瓮中捉鳖,他还好说,阿圆怎么办?

愈想愈不痛快,尚坤抛出手中的信件,一屁股坐在椅上,手指敲着桌面陷入沉思中。

尚显觑得郎君的神色,往炭盆里再加几块炭,扑起白色烟末冒得他头脸上皆是,怪道夫人想法子要做个火炉,冬天烧炭确实烟熏火燎。

“阿显,下去好好琢磨怎么拔掉这个地头蛇的獠牙,他也想学卢娘子硬压着我行事,白日做梦。”尚坤气冲冲来一句,临了再说,“写信告诉他,甘州城我迟早会去,不过在新年前盼望在凉州城内见到他本人。若是不来,我会派人相请,直到请得他来。”

尚显犹豫一下说出,“硬碰硬恐怕不是上策,那位陈大人瞅中咱们正在难关上,才自做聪明来要挟郎君。”

“要我哄着他,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尚坤手下用力一条桌子腿‘咔擦’应声而断。

郎君说得有理,碰上强硬人一次不能彻底收服,留着后患无穷,出力气的事他冲在前头,可轮到出主意却不是他的强项。

尚坤召来几个幕僚商议一番,也有人出主意索性纳了陈家的女儿为妾室,话说到一半瞄见郎君面色变得阴沉,说的人闭嘴当自己放了个空气。

好嘛,只为形势所迫纳个侍妾,郎君都快要翻脸,再建议让他娶妻,他还不得暴起杀人。幕僚心道好险,惟有辜负两位公主的重托,今后只字不提让郎君娶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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