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卢娘子的事,子君刚提起话头,罗大婶黑了脸,面色阴沉得能拧出水,重重咳一声,咬牙切齿质问,“你瞧着阿娘这辈子顺风顺水过得太如意了?故意寻出这种堵心的事来气我。”

子君半张着嘴哀求一声阿娘,他晓得阿娘半辈子守寡日子过得艰难,也知道她吃了许多的苦,只别人的冷眼看了不少。

更不提那些年阿圆一直病着蜷在床上气若游丝,几个亲戚家劝阿娘下个狠心,眼一闭饿上三五天人也就没了。可阿娘不肯,她愣是咬牙把妹妹养大,不容受一丁点委屈和眼色。

如今阿圆身子也大好,郎君待她好得没法说。子君放心的同时,满心想孝敬阿娘,卢娘子以后也定会对阿娘好。

“阿娘”,子君喉节滚动再次开口,“你就容儿子这一回,那卢娘子真的是个爽利人,见过你才能知道她的好处。”

“我不见,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咱们一家子骨肉不说死啊活呀的狠话,你要记得一点,阿娘就想为你娶个身家清白的女孩儿,别的再不许提。”罗大婶铁青着脸从牙缝里挤出话。

子君还想说什么,被妹妹扯袖子示意,他悻悻踱到门口,看雪花如苇絮成片飘落。

屋里统|共就三个人,子君沉默,罗大婶正在气头上,忆君捧过热茶劝慰老娘,“阿娘再别气了,阿兄也大了,他的事由着做主一回,你只管在家中享福,再别扰心别的杂事。”

罗大婶瞪目,呵斥女儿:“你也来气我,一个个瞧着我过得比别人消遥。你阿兄鬼迷了心窍,你又是为何?那卢家娘子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为她卖命。”

这种事三言两语很难劝服罗大婶想通,忆君倒不是觉得子君非要娶卢家娘子,她只是想让子君自己做主意定下终身大事。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两个人过得好不好,情意相投是关键。

“我不是替她说话,我是怕阿娘气着生病。咱不想那些闲事,高高兴兴用晚饭,一觉睡到天亮,等雪停了,女儿带你到城里去逛。这凉州城里来往各地的商贩,好东西比上京城里都要多。阿娘想要什么说给女儿听,我全买下孝敬你。”忆君打定主意要哄罗大婶开心,甜言蜜语盼着混过这一关。

“少拿好话哄我”,罗大婶唬着脸,还是忍不住笑了,装傻子也要骗自己开心,再苦的日子她都顶过来,还怕眼前这道坎。

“就是,我也陪阿娘去,城里有一家珠宝铺子,全是西域那边的首饰花样。”子君话说了一半,自己却停下。

罗大婶不看儿子也能明白他想说什么,轻哼道,“你少献殷情,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养伤,再过几日出看着买处宅院搬过去。咱们总不是长久赖在你妹妹这里,你不嫌臊,我还不想讨人嫌。”

“哪里讨人嫌了,我盼着阿娘和阿兄多住几日,郎君不至于这么小心眼,他也总说只我高兴。”忆君说这话不无带着炫耀,提起尚坤唇角弯弯,笑由心生。

子君跟着说了许多好话,陪着小心总算是哄得罗大婶开颜。

娘儿几个正说着要在哪处挑房子看宅院,屋外阿苒来请忆君,说是郎君找她有事。

“快去罢!”罗大婶轻推女儿一把,带着促狭打趣道,“有人等不及了,陪阿娘的日子长了,你先顾好眼前。”

忆君大方受下调笑,系上披风,帘子才掀起,寒风灌到衣领里不由她缩着脖子,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自己房里。

正屋又是烧着地龙,熏炉里又燃着银丝炭,温暖如春,尚坤只穿着夹衣靠在胡床上看公文。忆君也不解下披风,一头扑进他怀里,哼哼唧唧说想着他。

“你还知道回来,我只当你长住在客院,准备打发人把你的东西送过去,可巧你倒鼻子灵急着跑来。”

尚坤话中含着酸意,打横抱起阿圆把人放到热炕上,替她解下披风,又拉过被子盖好。他坐在一旁,喊着要手炉、热茶。

等婢女们忙乱过后全都退下,忆君拉着他的手撒娇,“阿娘正在生气,好话说尽了也不见她开心。我撇下她,急匆匆赶来全为了你,你倒好,一门心思要把我打发走,我这心里尽是苦水。”

“小骗子!”尚坤刮一下她的鼻头,自己也钻到被窝里搂住阿圆,半天空落落的心才被填满。

以前只要他在家,总要阿圆寸步不离。大半天的功夫她乍不在房里,他是觉得怎么也不对劲,嫌那些公文太啰嗦,看着屋里的摆设又太简陋,心烦气燥,几个时辰过去一点正事没干下,全在和外头那帮人生气。

“我就是想你!”忆君才不承认她在撒谎,头埋在尚坤怀里闻他身上的味道,狠狠吸一口气,抬头亲吻他。

尚坤原本浮燥的心慢慢沉静,沦陷在阿圆的双眸里,她的唇、眼睛、脖子,还有触手温热细腻的肌肤。一寸一寸往下挪,手下的娇躯在发颤,他也是意乱情迷,嘴唇胡乱啃,拿留有胡子碴的下巴故意扎她,看雪白如玉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红印记,渴盼着把这样的印记也留到阿圆的心里。

蚌门微敞,滴下缕缕晶莹,他不由分说含着那处,长舌一番搅动,挑得忆君像条蛇一样扭动。

耳边莺啼娇喘,将军提枪上阵,征战不歇,温柔乡里显威风。忆君哀哭好同几回,他才鸣金收兵,泄了精关,一下下雨洒花心。

他手下无意识触到阿圆光洁柔软的小腹,还想再看,她用被子裹住一全身只露一张脸在外头,眼眸流转笑盈盈。

尚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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