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梦缓缓睁开了眸子，转头看向那清冷声音的来处。
是萧琅！
他坐在一把新轮椅上，微微皱着两道英挺的浓眉，眸光深沉地看着她。
“你的手怎么了？嗯……”萧琅惊讶地看着怀里的人。
原来，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歆梦掀开被子，飞快地扑进了他的怀中，用双臂紧紧环着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小九，走开！”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的萧琅用双手掐住歆梦的腰要推开她，却在感觉到脖子上落下一滴温热的液体时愣住了。
小九哭了？与他手腕上的伤口有关？
今早，他刚睁开眼时，最先想到的竟然不是梦梦，而是昨天发生在抄手回廊里的那一幕，他还记得当小九的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时传来的冰凉触感，以及小九眸光里的那一抹淡淡的哀伤。
鬼使神差地，他不让闫青跟着，一个人出了朗心居，半路上向一个下人打听到小九住的地方，找了过来。
他在门外叫了几声，不见小九应门，发现门是虚掩的，担心小九出了意外，便推门进了房，然后便一眼看见小九躺在床上，右手放在被子外面，手腕上有血，还有深浅不一、重重叠叠的伤疤，数量太多，根本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条了。
他的心里瞬间升起了疑问：小九为什么要自残，故意伤害自己的身体？难道说，小九曾经有过一段不堪的过往吗？
“小九，你先放手，本皇子有话要问你。”或许是因为想到小九手腕上数量众多的伤疤，以及最新的那道伤口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这个时候，歆梦已经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暗叫不好。
昨天才被赵霖警告过，要是现在这一幕被他看见了，说不定会做些什么来伤害萧琅。
她迅速地退开，低头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抬起头对着萧琅讪讪一笑，做起了道歉的手势：“我做恶梦了，对你做了无礼的举动，对不起！”
萧琅看着她微红的眼圈，默了一瞬，道：“虽然本皇子看不懂你的手势，但是对于刚才你做出的无礼之举，本皇子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不要再犯，否则本皇子……赶你出府。”
昨天的经验告诉他，小九最怕被他赶出府了，所以，这样的威胁应该能奏效吧？
果然，歆梦一听见他又要赶她出府，忙不迭地摇头，做着请求他不要赶她走的手势。
“把手腕上伤口好好处理一下吧，不要让它发炎了。”萧琅说完，驱动轮椅就往房门的方向走。
伤口？歆梦闻言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昨晚赵霖很生气，割开的伤口比以往的那些都要深，都要长，此刻伤口不再流血，但是因为没有清洗包扎，已经开始红肿了。
他看见了？这些伤疤很丑吧，他一定不喜欢。
歆梦抬眸看向萧琅，见他已经走到了房门，正要出门，下意识地追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就算她追上去了，又能怎样呢？
他现在看到的她，不是沈歆梦，而是小九，他府里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