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多陪歆梦说说话,但是歆梦说自己确实有些困了,想先睡个午觉,凯萨只好怏怏地离去。
出了木屋走了十余步,他回头看了一眼,心道,人已经接回来了,首要的事情还是与她好好相处,培养感情,其他的事情不急于一时。
透过木窗的缝隙,看着凯萨的身影消失在树丛后,歆梦拿过床边的拐杖,撑着拐杖也出了木屋,回到藤椅坐下,将背部缓缓靠到椅背上。
她微仰着素净的俏脸,长长出了一口气。天气这么好,她可不舍得躺在木屋里。
这里风景如画,气候宜人,真是养伤的好地方。要是手边再多一本书,她就一点遗憾也没有了。
可惜,萨剑门的人都是些喜欢耍刀弄剑的人,找他们要书看的话,诗词歌赋肯定是不会有的,武功秘籍说不定会有一两本。
想到这里,歆梦忍不住扑哧一声,小声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她应该是有师傅的。
由于这一次的无妄之灾,她不但伤了右脚的脚踝,而且失去了记忆,所以不记得与师傅有关的一切了,包括师傅的样貌,是男是女,姓甚名谁,以及身处何地,是何门派。
唉,何止是师傅,她连父母以及其他的家人都不记得了。
要不是凯萨告诉她,她是大商国骠骑大将军沈冀的嫡长女,家中还有母亲、祖母、庶兄、庶妹和同胞弟弟,她一定会以为自己是个孤女了。
完全没有过去的记忆,忘了经历过的事,忘了所有认识的人,真是可悲!
“得了失忆症的人,往往不是头部受了伤,脑子里有积存的瘀血,就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我身上只有左臂和右脚脚踝受伤,头却一点事也没有。难道说,我在掉下深谷之前,听瑛凌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因此大受打击,选择失去记忆,并且对凯萨的触碰产生了排斥和抗拒的心理。如果真是这样,瑛凌一定在我面前极尽挑拨离间之能事,说了许多她与凯萨的过往,以及她与凯萨之间的关系如何亲密。”
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轻轻摇了摇头,歆梦无奈地弯起嘴角,苦笑着挥去脑海里浮起来的那一点沮丧。
算了,别想了,她告诉自己,然后轻轻合上双眸,从淡如樱花的唇里感慨地吐出一句话:“要是有一本兵书也好啊!”
兵书?她猛地睁大了眸子,心里很是疑惑,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是因为父亲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的缘故,她也喜欢上了看兵书吗?
可是,她怎么感觉怪怪的,觉得喜欢看兵书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但那个人是谁,她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一个被她忘记了的故人吧,她轻叹了一口气,重新合上水眸,让自己放空。
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困意渐渐上来了,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正定定地盯视着她,打量着她。
她一惊,立刻清醒了过来,睁开水眸对上那人的视线。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