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夫人眼睛一翻,晕了过去,四肢不停地剧烈抽搐。
顾倾城发出一声惊呼,忙叫道:“快去请大夫!”
张妈妈忙去把宁老夫人素日吃的药找出来一丸,拿水化了,撬开牙关灌下去。
宁老夫人仍旧是双眸紧闭四肢抽搐,一点反应也没有。
所有人都慌了神。
绮罗顾不得别的,亲自跑出去请大夫,结果才赶到张大夫的院子,便被小药童告知,张大夫去给侯爷和三姨娘看诊,还没回来。
绮罗又慌慌张张跑到正气堂,结果张大夫刚给顾烨包扎好伤口,正在抢救三姨娘冯氏,冯氏胎死腹中,又造成了大出血,若不及时抢救,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绮罗急得直搓手,只是无计可施。
刚要跑回凝晖堂,便看到有小厮引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夫走了来,原来早先派出去请大夫的人虽然拿着襄宁侯府的腰牌,但还是受到了巡夜官兵的盘查,这么一耽搁,自然便迟了。
绮罗也顾不得许多,忙拉着那老大夫往凝晖堂跑,一边跑一边说:“我们老夫人犯了风疾,等着救命呢!您赶紧的!”
老大夫上了年纪,被她拉扯着一路不知跌了多少跟头,才到了凝晖堂。
顾倾城忙回避了,这时候才叫人去把顾倾华接过来。
那边顾烨也知道宁老夫人犯了病,还请了外面的大夫,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谁让人去请大夫的?”
邢氏见他发怒,面容显得十分狰狞,怯声道:“是大小姐,怕张大夫一个人顾不过来……”
顾烨咬了咬牙:“一个一个都不叫人省心!来人,把顾倾华那小畜生给我捆了!看起来!”
自己挣扎着起身,坐了轿子去凝晖堂。
自己受伤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传出去,否则,襄宁侯府的面子可就丢尽了!如今请了外头的大夫,自己于情于理都应该去凝晖堂守着,否则这不孝的名声怕是跑不掉了。
等他赶到凝晖堂的时候,老大夫已经诊完了脉,一边开方子一边摇头。
见他来了,忙起身见礼:“给侯爷请安。”
顾烨一摆手:“别闹这些虚文!你只说,家母病情如何?”
老大夫直嘬牙花:“侯爷,老夫人这风疾反复发作,这一次尤为严重,因为之前用药已经到达极限,所以如今再开药便不能加量了,毕竟老夫人上了年纪,可禁不起虎狼之药……”
“少罗嗦!”顾烨声音大了些,扯动伤口,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快说,到底怎么样!”
老大夫拱了拱手:“老朽无能,治不得老夫人的病……”
“母亲!”顾烨把老大夫一推,进了内室,一进门便闻到一股骚臭气,眉头一拧,问屋里服侍的丫鬟婆子:“这是什么味儿?”
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都红着脸不敢开口。
他又往床前走了几步,那股骚臭气越发浓重,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宁老夫人shī_jìn了……
他伸手掩住口鼻,怒声道:“要你们是干什么的?!还不赶紧伺候老夫人更衣!”
转身大步出了内室。
丫鬟婆子们不免有些怨念,方才有外人在啊,怎么更衣?这还没来得及换呢,侯爷您就来了……
那老大夫已经告辞走了。
顾烨松开手,用力吸了几口气,伤口又一阵作痛,他更加恼怒。
忽然听见旁边厢房里有人叽叽咕咕说话,皱着眉走了过的声音,还有一个哭得嗓子都哑了。
只听顾倾城说道:“到了如今,便是我想护着你,也无法可想。你这回的祸可闯大了!”
“姐姐,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顾烨抬脚便把门踹开了,已经听出来那个嗓子哑掉的是顾倾华!
顾倾华本来便在墙角里缩着,听见这样“砰”的一声,吓得又往里缩了缩,及至看清来的是顾烨,小脸吓得煞白,眼泪哗哗往下流,一边哭道:“爹爹!我……我当真不是有意的!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根本一点记忆都没有……”
“你这弑父的小畜生!”顾烨三步两步过去,抬脚照着顾倾华没头没脸就是一顿猛踹。
顾倾华双手抱头,嗷嗷惨叫。
顾倾城在一旁静静看着,眼见得顾倾华直翻白眼,嘴角鲜血淋漓,这才不紧不慢过来劝道:“父亲息怒!”
顾烨收回脚,心中气恨仍未消除,若不是这小畜生,自己怎会受伤?自己不受伤又如何会突然发脾气踢了冯氏,导致冯氏流产,性命垂危?若没有这两件事,母亲又如何会再次突发风疾?
这小畜生!
“父亲,”顾倾城亲自给顾烨倒了一杯茶,“父亲且请暂息雷霆之怒。倾华并不是弑父,她是被噩梦魇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顾倾华“哇”的吐出一口黑血,少气无力地道:“是啊,女儿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心中恨极了,父亲啊父亲,您就不问问青红皂白,上来就踢打,万一把我打死可怎么办!
随即又打了个寒战,或许,父亲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顾烨转头看着顾倾城,冷冷的道:“亏你还护着她!你不记得她说了些什么?她的确不是安心弑父,但她心心念念,即便是在梦里,也想着杀了你!你可是她亲姐姐!”
“什么?”顾倾城露出被雷劈过的表情,一张白玉般的面孔慢慢变白了,嘴唇轻微颤抖,目光茫然转向顾倾华,颤声道,“倾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