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文昭就辞别了鸿门亭亭长,带着典韦等人往新丰县城的方向赶去。
众人行驶在官道之上,看着道路两旁庄稼上面,挂着一串串沉甸甸的果实,都感觉心中十分满足。
偶尔还能看见牧童,骑在耕牛上面,带着耕牛在田边吃草。也有不少百姓,在趁着草木枯黄之际,收集干草,好为家中的牲畜准备过冬食物。
众人行驶了一阵,忽然看到一片荒芜的田地,里面杂草丛生。
典韦见状,不由脸色难看的说道:“主公,此地水草丰茂,分明乃是一大片良田,为何却荒芜在这里?”
他虽然只是一员武将,却也知道粮食的重要性。现在耕地都非常宝贵,特别像那些良田,更是如此。
却没想到,今日居然看到了一大片长满荒草的田地,这不由使得典韦心中不喜。
文昭没有妄下断言,反而细细打量着这一片荒地,却发现里面有不少人在放猪。
这个时代的猪,基本都是依靠放养。
由于猪经常糟蹋田地,故此文昭效仿古人,颁布了‘禁止放豕’的法令。
文昭将典满召来,对他说道:“你领着八十人,将战马带到荒野之间,好好放养,只留下二十个侍卫待在我身旁就行。”
典满尚未说话,典韦当即忧虑的说道:“只有二十人,会不会太少了?”
他身为文昭的亲兵统领,自然要时刻为陈旭的安全着想。本来这次,陈旭带领一百人出巡,典韦都感觉有些不太保险。
陈旭身为一方霸主,他的安危关乎着整个关中的利益,典韦不能不谨慎再三啊。
现在,陈旭居然只要二十人跟随在他身旁,故此典韦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陈旭却是摆了摆手,说道:“此地乃是吾之治下,更何况兄长与我都非易与之辈。只要小心应对,又何惧刺客?”
“我们随身携带号角,若是遇刺,当即吹号,阿满定会迅速领兵到来,故此兄长无需担忧。”
典韦知道文昭的性格,听他如此说话,遂不再言其他,只是挑选了二十个精锐之士,与文昭寸步不离。
文昭带着一行人,来到那处荒芜的田地之间,向放牧家猪的人问道:“这些都乃膏腴之地,为何却荒芜在这里?”
放猪之人看到文昭等人装扮,心中的有些胆怯,可是也不敢不答话。
那人只得小心翼翼地说道:“明廷有令,连续耕种三年的田地,必须要休耕一年,种上杂草用以放牧。”
“哦?”
眉头一挑,文昭心中微动,暗暗想到:“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化肥,若是田地一直种庄稼,就会导致田地肥力不济,而使得粮食严重减产。”
“张既让百姓们三年一休耕,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想通这些,文昭对于张既的感官更好,心中越加渴望能够见到此人。
而后,他忽然再次问道:“官府不是颁布了‘禁止放豕’的法令么,你们又怎敢在这里放豕?”
那人心中一慌,急忙说道:“这都是明廷的要求,明廷说过,‘禁止放豕’只是为了防备它们会糟蹋庄稼,可是圈一片地放养,却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而且豕的价格非常高,我们如果在休耕的田地上养豕,不仅可以因此带来一大笔收入。它们排下的粪便,也能够使田地变得更加肥沃。”
“待到来年春耕之时,将粮食种在地里,收获也会变得更多。”
陈旭闻言不由感到目瞪口呆,在心中暗暗想到:“这难道就是三国版的生态循环,食物链运用?”
文昭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曾经学过关于这方面的内容。
在池塘边种上桑树养蚕,蚕吃剩的桑叶和排出的粪便可以喂鱼,鱼塘里面的淤泥又能够施用在桑树根部,使桑树长得更加繁茂。
张既在休耕土地上养猪,也是相同的道理。
田地休耕本来就不会出产庄稼,反而会长出来许多杂草。
若是让猪在休耕的荒地上吃草,不仅能够养猪,他们排出来的粪便,还可以让田地变得更加肥沃。
如此一来,休耕的田地也有了价值,又可以为猪找到一个放养的位置,可谓是一举两得。
在心中感叹了一阵,文昭忽然看到这片荒地之中,只有猪,却没有牛羊。
他当即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在这里放养耕牛、羊呢?”
那人见文昭虽然一脸威严之色,说话却十分客气,当即也并不是那么害怕了。
他抬起头来偷偷打量了文昭几眼,这才答道:“耕牛对于草料比较挑剔,那些从粪便上面长出来的草,它们都不会吃。”
“羊却非常好放养,只要管得严格,它们就不会糟蹋庄稼。故此,还是将这些有限的荒地,用来放豕较好。”
陈旭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谢过了牧童之后,文昭当即领着典韦往县城之内赶去,路上他对典韦说道:“兄长现在可知晓,张德容的用意了?”
典韦本来亦是出身贫寒,也听闻过休耕的事情,只不过一般百姓家中田地太少,根本没有人舍得将田地荒芜。
现在听说里面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他这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听见文昭的话以后,典韦当即说道:“非常人自然有非常之举,看来张德容能够连续四年,政绩被评为三辅第一,也有他的道理啊。”
陈旭微微颔首,当即搜肠刮肚,想要翻出有关张既的记忆。思来想去,他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