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刘娥让刘美选一个人派到李迪身边去,刘美便从自己的众多门客中选了一个精通武艺的硬汉郑余,暗中派到李迪身边去,充当李迪的门客。

赵恒在承明殿召见众位辅臣,对众人说道:“朕近来寝膳颇渐康复,然军国之事,未免劳心。今太子年德渐成,皇后素贤明,临事平允,深可付托。欲令太子政于外,皇后居中详处,卿等可议之。”

丁谓说道:“臣等所奉德音,实邦家之大庆,况太子升储以来,德望日隆,皇后辅翼岁久,中外遵教,海内瞻企,人无闲言。然太子既监总朝政,望令中书省、枢密院大臣各兼东宫职任,庶日奉谋议,便于翼赞。”

赵恒觉得他说的有理,便允许其请,于是众人便退出承明殿,议其等列,命学士草制。

自从寇准贬斥之后,丁谓党羽更盛,恃**擅权,甚至竟然敢瞒着皇上私自任用官员。

李迪对丁谓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感到十分愤懑,慨然对同列说道:“迪起布衣,十余年位宰相,有以报国,死且不恨,安能为自安计攀附权臣?!”

现在又议兼职,李迪已带少傅,至少得再加个中书侍郎、尚书,丁谓却以为不可,自作主张拟了名单,丁谓加门下侍郎、兼少师,李迪加中书侍郎、兼左丞,曹利用加检校太师,冯拯加检校太尉,并兼少保;任中正加右丞,钱惟演加兵部侍郎,王曾加户部侍郎,并兼宾客;玉清昭应宫副使、工部尚书林特,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大夫张士逊,先兼太子宾客,并改詹事;翰林学士、户部员外郎晏殊先兼舍人,改左庶子;余官悉如故。

以前两省侍郎无兼左右丞者,李迪是首相,加左丞不升反降了,而李迪旧人亦当升迁尚书,丁谓专门打压李迪党羽,李迪不堪忍受,遂变色而起,气得甩袖离去。

翌日,丁谓又想让林特当枢密副使,仍领宾客。李迪终于忍无可忍,怒喝道:“林特去年迁右丞,今年改尚书,入东宫,皆非公选,物议未息,况且又已奏请担任詹事,怎么可以随便更改呢?”

丁谓不以为然,俨然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现在就是我丁谓说了算的样子。

李迪看见丁谓那一双目中无人的斜眼中透着奸诈,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禁举起象牙笏就朝着他打过去。

两个宰相在宫中打架,这样的事亘古未有,众人看着李迪的笏板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丁谓的脑门上,不禁都有一瞬间的错愕。

李迪党羽都暗暗叫好,恨不得拍手称快;丁谓党羽则瞠目结舌,眼见丁谓吃亏,便赶紧上来拉偏仗。

李迪党羽见丁谓的人拉偏仗,便也过来拉偏仗,都极力劝阻,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但是有的人越说就越像是火上浇油,李迪的火不禁越烧越旺。

丁谓长得瘦小,自然不是李迪的对手,见事不好就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无奈李迪的火已经上来了,哪里肯就此罢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哪怕跟丁谓玉石俱焚,也算是自己为民除害了。

李迪依然对丁谓穷追猛打,红着眼睛恨不得一笏板将他拍死。

丁谓没有办法,只好跑出政事堂,跑到了赵恒长春殿,心想再疯狂的人,也不敢跑到皇帝面前来打人吧?

但这个人是李迪,他的胆量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众人的想象,把他惹火了,不管是守着皇帝老子,还是天王老子,本相照打不误。

赵恒正拿着一个晶莹碧绿的玉杯在喝水,忽然看见丁谓气喘吁吁地跑到自己面前,心里正在纳闷,他怎么敢不经通报就擅自闯入,又见李迪气势汹汹地杀将过来,他差点被嘴里的水给呛到。

内臣自禁中捧出制书置于榻前,赵恒不理睬他们两个人复杂万千的情绪,对他们微微一笑,说道:“这是你们兼东宫官的制书。”

李迪怒气冲冲地说道:“臣恳请不担任这个兼官,丁谓奸邪弄权,中外无不畏惧,臣愿与他同下宪司置对。林特的儿子在任,非理决罚人致死,其家属诉冤,却寝而不理。因为有丁谓党羽的庇护,无人敢言。寇准无罪罢斥,朱能事不当显戮,东宫官不当增置。钱惟演亦是丁谓之姻亲,臣愿与丁谓、钱惟演俱罢政柄,望陛下另择贤才为辅弼。”

赵恒见李迪如此,不禁龙颜大怒,“寇准无罪罢斥,朱能事不当显戮”,他们是谋反之罪,不显戮他难道显戮你?

曹利用和冯拯等人也都跟了进来,李迪看到他们,又愤而说道:“曹利用和冯拯也是他们的朋党!”

曹利用没想到自己劝架,李迪这把火却烧到了自己的身上,气一下子就窜到了脑门子上,不禁说道:“以片文只字遭逢圣世,臣不如李相。奋空拳,捐躯命,入不测之敌,李相不如臣!”

赵恒遂看着丁谓,问道:“中书可有不当之事?”

丁谓拱手道:“臣愿请官家询问同僚。”

赵恒于是便问任中正和王曾,二人皆说道:“中书供职外,亦无旷阙事。”

赵恒便对丁谓和李迪道:“你们先退下罢。”

丁谓和李迪先退出去,赵恒问道:“将他们交给御史台查办,如何?”

曹利用和冯拯都说道:“大臣下狱,不惟深骇物听,况且丁谓本无纷竞之意,而与李迪置对,亦未合事宜。”

“曲直未分,安得不辨!”赵恒过了一会儿,脸色稍怡,便又说道:“朕当即有处分。”

钱惟演说道:“臣与丁谓是姻亲,忽加排斥,愿退就班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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