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空桶,显然只能逃出去一个人。如果赵元俨真的情急之下自己逃出去,那也没什么,他手中没有兵马,根本就成不了气候,只要别闹出丑闻来,那就是一件幸事了。

“莫离,你去含香殿看一下,县君已经思女成疾,可千万别再惊扰了她。”刘娥淡淡地看向莫离,莫离一点头,快速向含香殿走去。

很快,莫离便回来了,对刘娥道:“回娘娘,县君睡的很好,并没有受到惊扰。”

“那就好。”刘娥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那侍卫问道:“这么说,是你放走的老孙?”

“回娘娘,是。”

刘娥轻声道:“来人,把他拿下。”

那侍卫不服气,大声问道:“敢问娘娘,卑职犯了什么错?”

刘娥柔声道:“你胆子倒不小,居然还敢问?官家明明说任何人不得出入,你竟然敢违抗命令私自放行,并且还不彻底检查,万一他另外一只桶里窝藏着刺客怎么办?你说你该抓不该抓?……带下去。”

大火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才渐渐熄灭,左藏库、朝元门、崇文院、秘阁全部都化为灰烬。

这一日,本是赵恒为赵德彝制服发哀之日,群臣进名奉慰,不及成礼,王旦等请对于内东门之便殿。

赵恒见了王旦,忍不住叹息道:“祖宗所积,朕不敢妄费,一朝殆尽,实在可惜!”

王旦知道,这里面不但有祖宗所积,也有赵恒毕生的心血,从他做皇帝以来,这十九年里,他把全部的积蓄都储存在这里,就希望有朝一日这些东西能派上大用场,如今却被付之一炬,对他的打击实在不小。

王旦心内也深感可惜,为了宽慰赵恒,便劝道:“陛下富有天下,财货不足忧虑,就怕政令赏罚有所不当,臣等备位宰辅,天灾如此,谨当罢斥。臣私下里闻听主管库藏的人抢救钱帛,诸班军校也皆戮力争前,人百其勇。”

“朕所担忧的只是军储,钱帛所伤不多,至于大礼赏给,也可以渐渐周转,但是如果军储不足,可能会累及百姓,这才是朕所担忧的啊!”赵恒说完,遂下罪嘉浒俟俪┧欲言,无须隐蔽。

赵元俨明白,赵恒无论是泰山封禅,还是汾阴祭地、册封老子和玉皇大帝,甚至还创造了一个神仙赵玄朗,都只不过是在强化自己的正统地位,利用历代帝王都使用的“君权神授”这一套政治理论来不断强调自己是授命于天,神圣地位不可侵犯。

既然如此,现在打击他最好的方式就是降下“天灾”,赵元俨不是神仙,自然无法左右真正的天灾,但是人为的灾祸却是可以自由操控。

只是他没有想到,大火居然趁着风势烧了左藏库,心里不禁又是心疼又是惋惜。

赵元俨正在变成废墟的荣王府前心惊胆战,回想起昨天晚上差点被赵恒封锁在皇宫里出不来,不由得一阵后怕。

他虽然已经洗了澡,身上也从里到外全部都换上了新衣服,可是还是感觉到一阵一阵的恶心。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居然会从粪桶里逃出来,只是想一想,这件事情就足以让他懊恼一阵子,恐怕以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吃不下饭去。

赵元俨望着皇宫,心里正在忐忑不安,赵恒却派人过来安抚他,并告诉他皇帝已经降下了罪己诏,将起火原因归于天灾。

赵元俨听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暗笑赵恒可真是好对付,自己放了一把火,他就真的以为是天灾了,竟然还下诏罪己,把错误归咎到自己的身上。

他兴奋不已,本来还由于内心的恐惧不敢入宫,现在完全消除了顾虑,遂整理了整理衣衫,骑上心爱的骏马就进了皇宫。

赵恒正在命参知政事丁谓为大内修葺使,殿前都指挥使曹璨、马军指挥使张耆和入内都知秦翰同管修葺公事,并赐给救火诸军和亲事官缗钱,见赵元俨来了,便问道:“你府里怎么样?没有人员伤亡吧?”

赵元俨道:“多谢皇兄关心,幸无人员伤亡。”

“那就好。”赵恒眼中充满关切,继而又对他说道:“这段时间,你和荣王妃先搬到皇宫里来住吧,等修葺好王府以后再搬回去。”

“多谢皇兄!”赵元俨看着赵恒的脸庞,但是赵恒在关键时刻却总是喜怒不形于色,让他看不出来半点情绪。

“我们是亲兄弟,不用这么客气。”赵恒对着他微微抿了一下唇角,又淡淡说道:“朕虽然已经下了罪己诏,但是这场大火却着实与朕无关……火是从你府中引起来的,朕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要派人前去调查,你让府中的人配合一下。”

“是,臣弟谨遵皇兄吩咐!”赵元俨心中惴惴不安起来,迅速在心中想着对策。

赵恒满意地一点头,说道:“嗯,朕已经派人打扫了你以前住的地方,跟他们过去看看吧。”

“是。”赵元俨心中喜忧参半,如果赵恒真的没有发现什么,让自己堂而皇之的住到皇宫里来,那可真是天赐良机,太方便行事了!但是如果他已经发现了什么,自己被他关在皇宫里,那可真是一件危险的事。

“荣王殿下,这边请吧。”有个内侍冲着赵元俨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赵元俨便对赵恒道:“臣弟告辞。”

赵恒没有说话,只是冲着他微微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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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俨让人“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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