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王赵元薨逝,赵恒闻讯大恸,泪眼婆娑地对刘娥说道:“七弟今年才三十三岁,还这么年轻……”

“生死由命,你就看开些吧!”刘娥轻轻地给他擦拭了一下眼泪。

“我知道……就是心里难过……七弟这一辈子,过的很不容易,被人争来夺去,活的战战兢兢……”赵恒想起来帮着赵元认母亲,在温泉那里,他吓的就像一只惊慌无助的小兽,眼泪越发止不住,汹涌澎湃地流下来。

赵恒追赠赵元为太尉,追封曹王,谥号恭惠,带领刘娥及皇子诸人前去参加葬礼。

刘娥见了臧,忍不住又是一番安慰,心想她刚认回儿子没几年,一定伤心死了。

臧却并没有刘娥想像的那么伤心,表现的似乎很理智,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

臧见杨连城的手里领着皇子赵受益,李玉的手里领着馨儿,便把刘娥悄悄地拉到一边,在她耳边说道:“我听儿说,他在温泉那里看见过你落水的样子,你的肚子根本就不像是……如果那些传言是真的,你就不要对她太客气,免得有一天,她骑到你的头上,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皇宫里的斗争是很残酷的,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臧说话的时候还看了李玉一眼,刘娥没想到,此时此刻,她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

赵恒看到刘娥和臧在一起,便朝她们走过来,也过来安慰臧,让她节哀顺变。

赵受益参加完葬礼回来之后,一直咳嗽不停,嗓子都哑了。

太医给他开的药,他嫌苦不想喝,就只好换了药方,杨连城天天用冰糖、川贝炖雪梨给他吃,吃了一段时间,竟也好了。

刘娥觉得杨连城照顾赵受益也算是尽心尽力,便又和赵恒商量着晋封她为正一品。

赵恒不想晋封杨连城为贵妃,那曾经是他想册封刘娥的品位,更不想让她做德妃,那是刘娥曾经做过的,他的生命中,不会出现第二个德妃,他觉得除了刘娥,任何人都不配。

刘娥笑了一笑,问道:“那贤妃呢?”

赵恒眉毛一挑,笑道:“贤妃?我觉得她还不如你贤呢!”

刘娥嗔道:“只有四个妃位,让你这么一说,那就只剩下‘淑妃’了!”

赵恒无奈地说道:“淑妃就淑妃吧,无所谓,反正我就只要这一个皇后。”

六月十八日,杨连城如愿以偿晋封为正一品淑妃,因为刘娥做皇后都没有举行隆重的册封礼,赵恒自然也不想给杨连城举行册封礼,不想让藩臣贡贺,也不降制外庭,只命学士起草诏书后交付给中书省。

但是,怪事又来了,宰相王旦竟然说道:“宫掖加恩,乃是朝廷庆事,臣下不可缺礼,希望令客省依例受贡贺。”

赵恒回来和刘娥说起此事,刘娥笑道:“这是好事啊,趁机热闹热闹,多好!”

一个妃子,再怎么隆重,也得拜谢皇帝皇后,再大也大不过皇后,自己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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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了一阵子,日子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这一日,赵恒郁郁不乐地回到崇徽殿。

刘娥感到奇怪,问他:“怎么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

赵恒道:“马知节和王钦若整天吵架,真是太烦人了!”

王钦若是枢密使,马知节是枢密副使。

马知节是将门之子,武艺超群,慷慨有智谋,又喜好读书,正直儒雅,所有与他交好的人,必定是一时豪杰,天下仰慕者甚众,都佩服其高风亮节。他曾经长期在西陲和河北前线御敌,颇有战功,是位良将。天下太平以后,他还忧心忡忡地对赵恒说:“天下虽安,但不可以忘战去兵”,赵恒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特意命人制造了钢铁锁子甲赐给他,做为嘉奖。

马知节被喻为天下至直,自然就看不起顶头上司王钦若的为人,虽然他知道王钦若现在正受**,但是也不肯屈节,每次只要得知王钦若哪里做的不公正,就当面辱骂他,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在枢密院中,不管是当着皇帝的面还是群臣的面,半点情面都不留,经常把王钦若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朝中正直之士已经把王钦若归于奸佞,马知节也不例外。为了把这个大奸臣扳倒,不再让他迷惑皇帝,祸害百姓,他不惜舍身成仁,与王钦若来个同归于尽。

一旦打定了主意,他便开始实施。他经常诡随在王钦若身边,突然变成了王钦若的影子,王钦若怎么摆脱也摆脱不了。

赵恒曾经做了一道《喜雪诗》赐给近臣,而误用旁韵。王旦想要告诉他,王钦若却不以为然地说:“天子作诗,岂能以礼部格校?”王旦遂止。

王钦若却马上去秘密告诉赵恒此事,赵恒对枢密院和中书省的人说道:“朕赐的诗,若不是钦若说,几乎成为众人的笑柄。”

王旦沉默不语,马知节看着王旦赞叹道:“真是宰相之才啊!”

赵恒惊讶地看着马知节,马知节遂说出实情,又附带着骂了王钦若一顿,并痛斥其奸状。

王钦若被他骂的哑口无言,只有在心里暗自恼恨。从那以后,两个人的骂战越来越激烈,现在只要一对上眼,必定要唇枪舌战一番。

刘娥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前几天诰命夫人们进宫给淑妃贺喜,马夫人和王夫人见了面就跟仇人似的……原来是受了他们的影响啊!”

赵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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