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霞办案神速,日落之前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查清了幕后主使人是谁。

刘娥正在用百部草煮的水给洁白的鸽子洗澡。

邵云霞向她汇报道:“启禀娘娘,下官已经查清此案,幕后主使人是沈继宗,他承诺赖绅事成之后让他当庖长,下官是从赖绅的妻子嘴中得到的消息。”

“赖绅的妻子?”刘娥停止给鸽子洗澡,一双美丽明亮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她。

邵云霞说道:“对,赖绅是京城人士,下官去他家的时候,他的妻子还不知道他已经死亡。她说赖绅这几天心神不定,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叹气,她追问了好几天,赖绅都不肯说什么,直到昨天晚上,才和她说出了实情,并叮嘱他,万一他发生意外,就让她赶紧远走高飞。”

刘娥轻声说道:“他对妻子倒也算是有情有义了,你先下去吧。”

“是!”邵云霞应声退出去。

寇珠和莫离见刘娥静静地发呆,什么话也不说,两个人都很担心,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莫离愤然道:“太可恶了!娘娘一次次的放过他们,他们却一次次的痛下杀手,这一次,就算娘娘忍了,奴婢也忍不住了!”

寇珠也愤愤不平地说道:“什么叫做‘养虎遗患’?!……娘娘,不能再心软了!沈才人现在就敢打小皇子,当着众人的面说小皇子将来不一定能当皇帝,以后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呢!如果再这样纵容下去,只会让他们做更多的坏事,后患无穷!”

刘娥面有为难之色,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官家想要孩子,如果我伤害了沈才人,他也许不会伤害我,但是却不会原谅我。”

莫离说道:“那就让奴婢去做好了,大不了,奴婢赔上这一条性命,和她玉石俱焚!”

“傻丫头,你们都是我的人,你们做和我做有什么不同?我不想让官家为难,也不想让他恨我。”刘娥把鸽子清洗干净,擦了擦它身上的水,放进笼子里。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发生了意外,你们就不要留在这个皇宫里了,把我的积蓄分一分,出宫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吧。”

刘娥慢慢地踱进屋子,缓缓地说着,就像是在交待后事一般,莫离的目光不禁一凛。

寇珠忍不住脱口而出:“娘娘,你胡说什么呢?!”

刘娥平静地说道:“我没有胡说,这个深宫就像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多少美人眨眼之间就会变成枯骨?主子尚且如此,奴仆的命运会好到哪里去?今天这两个人死了,和碾死两只蚂蚁有什么区别?有些人稀里糊涂的就变成了宫廷斗争的牺牲品……现在官家对我尚有以前的情分,但是等到我红颜老去,谁又会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结局?而那时候,沈才人正是妩媚迷人的好年纪,你们也看到了,她现在就如此嚣张跋扈,万一我真的失**,以后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寇珠道:“官家对娘娘的感情,奴婢一开始就知道,这么多年了,始终没有一个人能够取代娘娘,动摇娘娘在官家心目中的地位,奴婢觉得官家对娘娘是真感情,娘娘应该不会失**。”

刘娥轻声问道:“你们觉得官家只是想要沈才人肚子里的孩子么?以你们对他的了解,当真以为他对沈才人没有半分感情?”

寇珠和莫离都沉默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况且官家又是那样仁义的一个人……就算他移情别恋,我也不会怪他,怪只怪,自己这辈子爱错了人,进入了帝王家……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发生了意外,让他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刘娥说完,不禁觉得悲从中来,心里堵得慌。

白天发生的事,没有人跟赵恒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晚上睡觉的时候,赵恒看见**榻上的东西全部都焕然一新,也没有在意,因为他和刘娥都爱干净,他喜欢的颜色和图案,刘娥喜欢的颜色和图案,总是轮番上场,经常更换。

两个人并排躺在**榻上,刘娥望着帐顶的承尘,问道:“这个案子,你派人查了么?”

“查了。”赵恒也望着承尘,那上面绣着三只天鹅,幸福的一家子。

“查出什么来了?”刘娥扭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的脸。

“暂时……还没有结果。”赵恒当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不禁有些心虚,见刘娥在看着自己,便拍了拍她的脊背,温柔笑道:“早点睡吧,我今天有点儿累。”

刘娥见赵恒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躲闪着,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对着他微微一笑,转过身来背对着他。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的一举一动她都了如指掌,他撒谎的时候从来不敢看她的眼睛,他今天竟然为了保护沈清扬和那个孩子,对她撒谎!

刘娥心痛如绞,鼻子一酸,眼里就涌起了泪花,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下来,洇湿了枕头。

赵恒并没有睡,一直在静静地注视着她,忽然发现她好像在哭,便把她的身子扳过来,问道:“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睡吧,我也累了。”刘娥说完便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颤动,又流出来一滴眼泪。

赵恒伸出手来给她把泪水拭去,将她搂在怀里,良久,才闭上眼睛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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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起来上早朝,发现刘娥也睁开了眼睛,便说道:“最近事特别多,今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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